裴燦的體溫很快傳遞到虞心幼的手心, 她大概是真的有被蠱到,沒馬上收回手就算了,還鬼使神差問了句:“你談過幾個女朋友?”
“沒談過。”裴燦偏了偏頭, 笑得有些痞, 有意作弄她似的, “怎, 名分不給就開始盤問情史了?”
虞心幼微怔,隨後笑了聲:“哪有,隨便問問。”
說著,她放下了手,神色與剛才無異, 但腦子清醒了不少。
她的理智正在高亮紅燈, 提醒她不能再跟裴燦這黏糊下去, 會出事。
“挺晚了,早點休息。”
虞心幼推開裴燦,往自己的帳篷那邊走。
短短幾步路,她無數次想回頭看看, 但她沒有。如果回頭了,她不知道要怎解釋自己為什回頭。因為她的逃避和心虛,會在裴燦探究的目光中無處遁形。
重新回到帳篷,虞心幼扣上門簾, 抖開薄毯原地躺下。
帳篷沒有燈,但外麵有路燈,光線不強, 不過帳篷的材質也薄,躺在麵能看見外麵的人影。
裴燦還站在原地。
可惜,她隻能看見一道人影, 看不清他的臉,更看不清他的表情。
裴燦沒有站多久,兩三分鍾過去,他回到了自己的帳篷,這下虞心幼連人影也看不到了。
一時之間門,她不確定自己是鬆了口氣,還是堵在胸口那口氣變得更沉重。
虞心幼翻了個身,給自己全身噴了一遍驅蚊噴霧,又把蒸汽眼罩戴好,再次躺下醞釀睡意。
身體疲憊,精神清醒,兩相交織下,連失眠神器都沒了作用,虞心幼翻來覆去睡不著,怎躺都覺得不舒服。
半夜下起雨來,山風刮個不停,帳篷的布被風吹得呼呼作響,伴隨雨聲,比鄰居裝修吵鬧一百倍。
相較於一般房屋,下雨時帳篷的潮濕感更加強烈,虞心幼雖不抵觸土地被雨淋濕的氣味,但她和地麵之間門就隔了層防潮墊,躺在上麵,她每時每刻都感覺自己下一秒不是被風刮走,就是被雨衝走。
數不清經曆第幾次翻來覆去也找不到一個舒服的入睡姿勢後,虞心幼摘下眼罩扔在枕邊,忍無可忍坐了起來。
營地的路燈沒關,帳篷借了幾分路燈的光,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虞心幼靜坐了幾分鍾,腦子被劈啪啦的雨聲和呼呼的風聲塞滿,睡意徹底全無,她認命般地躺回去,撈過手機一看,距離日出還有三個多小時。
閑著無聊,她開始刷各類社交軟件,全部刷完一遍,時間門也才過去一小時。
她拿起充電寶看了眼,見電量還夠支撐手機再充一輪,果斷拔了充電線,換了個姿勢換遊戲。
被風雨吞噬的夜晚,一聲高亢的“timi”啟動音還是蠻突兀的。
虞心幼手忙腳亂地把音量調低,剛進入遊戲大廳,微信跳出一條新消息。
半夜三更,她以為是什公眾號的推送,點開一看,卻是一條好友申請。
[非衣火山請求加你為好友
附言:要不要一起timi?]
虞心幼出現短暫的茫然,也是這段時間門天天跟裴燦待一起,連她自己都忘了,裴燦的微信被她刪了之後到現在還沒加回來。
她點了通過,然後打字問:[我把你吵醒了?]
畢竟剛才那聲啟動音把她都嚇了一跳,縱然外麵下著雨刮著風,可她和裴燦的帳篷隔得這近,他多半能聽見。
非衣火山:[就沒睡著過。]
接著問:[你有沒有睡著一會兒?]
虞心幼回複:[沒有。]
[一開始是睡不舒服,後來又變得好吵。]
並且開始立fg:[我再也不要在帳篷過夜。]
裴燦回了她一個:[好。]
虞心幼本以為對話到這就結束了,她切回遊戲界麵準備開一局,又跳出來三條消息。
非衣火山:[跟你說兩件事,不知道能不能安慰到你。]
[第一件,奔著山頂日出來的人,此時此刻正在風雨中爬山,而我們還能坐在避雨的帳篷玩手機。]
[第二件,住我隔壁的大哥打呼好響,響到我都沒覺得風雨聲吵。]
虞心幼看樂了,回複:[有被安慰到。]
接著,她盯著第三條,下意識打字輸入:你要不要來我這……
還沒打完整句,她倏地回過神,全部選中點了刪除,如手握燙手山芋般把手機扔在了一邊。
虞心幼為自己如剛才一般的理所當然而感到驚慌。就像今晚,她在一頭腦熱的情況吻了裴燦,還承認自己喜歡他。
她本來的打算是什?
她隻是想一個人出來走走,散散心而已。
這個打算在酒店偶遇裴燦那刻就被打亂。之後的每一步她看似保持理性,實則步步妥協,直到現在,回頭看去,不知不覺間門她已經偏離原來的軌道。
還能回到正軌嗎?她不禁捫心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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