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茶樓今日都被商硯包下了,薑漓讓小環在底下等候,縱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她的手心,依然沁出了一層細汗,定了定心神,調整了下呼吸,她這才端起一個堪稱完美的笑容,踏上了二樓的台階。
她站定在門口,視線往靠窗的方向探去,他就靜靜坐在那兒,周身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就和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一樣。
薑漓眼眶莫名有些濕潤,一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她身邊的人和物,卻全都變了,乃至於她自己,也變了。
可他,竟一點沒變,依舊那讓人……
不敢接近。
玉珩連忙跑到了商硯身邊,也不知在對方耳邊說了些什,惹得商硯特意抬眸看了她一眼。
視線接觸的一瞬間,薑漓迅速將眼中濕潤逼了回去,拂去心中莫名湧起的悵然,十指攥在手心,朝他盈盈一笑,蓮步輕移,朝著商硯走去。
“來得晚了些,王爺可莫要生妾身的氣才好。”
語聲嬌滴滴的,縱是商硯,也絕不可能認出她便是一年前那位跟在商縉背後謹小慎微的良妾薑漓。
“坐。”商硯揮手讓玉珩下去,抬頭看向薑漓,耐心問著,“喜歡喝什茶?”
“王爺泡的,便是妾身愛的。”
薑漓說著男人們最喜歡聽的話,商硯嘴角輕輕彎起,便為她選了一味苦丁,熟練地拿起茶則,取茶入灶,透過氤氳的熱氣,薑漓目光停在了他骨節分明的手上。
這樣一雙拿過戰刀,染過鮮血的手,此刻居然這般溫柔地在為她煮水烹茶。
她想,她應該值得驕傲才是,然而,藏在袖中攥得越發緊的拳頭卻暴露了她心中的不安。
“姑娘昨日沒睡好,就喝這個吧。”
薑漓心思一動,開口試探:“妾身哪值得王爺這般關心,隻要王爺不生妾身晚來的氣便好了。”
“姑娘若怕我生氣,便早該來了,今日所為,不正是氣我昨日失約於姑娘你?”
薑漓嘴角笑意不減,心卻稍稍放下,話既已說開,那她還裝個什。
“王爺既然知道就好,總該給我一個解釋才是,一個上午,可讓妾身好等。”
“姑娘要解釋,不若先給本王解釋一下,為何借著本王的名義向官府施壓一事吧。”
薑漓心中咯一跳,瞪了一眼遠處的玉珩。
“妾身可沒有這般做,是你那位護衛自己說要為我辦事的,王爺怎能怪我呢?”
再者,長安街上發生的事,她可一句沒說是衍宸王的意思,分明是那鄭掌櫃自己誤會了。
縱是眼前男子追問起來,她也有的說便是。
“這說,不關姑娘的事了?”
“我一個弱女子怎敢呢?王爺若是不信,大可以去調查,妾身可從沒開口提過這是王爺的意思。”
商硯眼神愈加柔和,良久,才緩緩開口。
“其實,你大可以說是我的意思,這樣會為你省去很多麻煩。”
“王爺的意思是?”
“我不怪你,我隻是想知道原因。”
他想知道,他的阿漓,經曆了什,又想去做什。
他會幫她,不惜一切代價。
纖白的十指在掌心收得更緊,薑漓可不認為,商硯是那個可以信任之人。
“哪有什原因,就是想那做而已。”
商硯默不可聞歎了口氣,眼神黯淡下去,很快又恢複如常。
“好了,我的解釋給王爺了,王爺的解釋呢?”薑漓緊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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