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一時間沒能尋找到另外兩人身影,方清然索性先調整呼吸,又從血脈空間中取出瓷瓶,倒出幾顆恢複丹藥一口吃下。
在藥力和身體自愈力的雙重作用下,三人交鋒中遺留下的傷勢,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握緊手中的木劍,他再一次體驗到了這兩柄木劍的實用性。
武器解放前的四季?陽春形態,基礎加成有50點回複,再加上氣血之力帶來自我恢複力,隻要不是受到特別嚴重的打擊,都能盡快恢複至不影響作戰的程度。
這也是他不著急尋找魏執安和餘修的原因。
時間,是站在他這邊的。
當然,因為他自身同樣在持續激發著雙重極燃態,時間雖然在他這邊,他也不希望把這場戰鬥時間拖得太長。
極燃態不是靈燃態,三花聚頂使得他可以把靈燃態當做一種常規手段來運用,但並不能做到完全抵消掉極燃態對自身的損耗。
極燃態對於他來說,依舊屬於一種爆發性的招式,隻不過他的無損耗/損耗較小時間,持續得會比一般武道家長一些罷了。
‘維持雙重極燃,消耗比我想象中高了不少啊。’
方清然感知著體內真魂狀態的同時,心分二用,時刻尋找著魏執安和餘修的蹤跡。
他的雙重極燃態,疊加下的消耗還遠在單一一種極燃態上,即便有三花聚頂持續借天地間遊離的能量彌補虧空,最多也就還能持續五分鍾左右,若再長點,就要氪真魂了。
靈燃態極燃態對真魂的損傷,基本是不可逆的,打到那種程度,那就是真?以命相搏。
身如柴薪,誰先燃燒完,誰就先走一步,化為飛灰。
彭!
就在此刻,五號島靠近灘塗化作的小型湖泊一側,一座由滾滾落石堆砌而成的小丘轟然爆開。
石丘內部,顯露出餘修的身影。
原本幹淨整潔的灰色立領正裝,此刻變作一根根髒兮兮的布條掛在身上。
透過機械鳥,看見這一幕的學生們都驚呆了。
這之中,英傑社的社團成員是最無法接受的。
餘修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僅在身為天樞十英首席的夏社長之下。
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狼狽的餘修學長。
戰鬥開始前,在了解到對手是第八席魏執安和另一個連天樞十英都不是的大一學生前,他們絕大多數人,都認為這場戰鬥,會成為餘修的一次個人秀。
他們都在期待著,能讓全校其他學生,領略到十二英傑之首的強大風采。
然而,現在英傑社眾人算是徹底懵了。
自家餘修學長在整場戰鬥中,基本沒能占到上風就算了,‘極意’的全力以赴後,瞅著這傷勢程度,怎貌似比那大一的方清然還嚴重啊!
發現社團內部人心散亂,英傑社中,頓時有人站了出來:
“大家不要慌,聽我分析一波!
首先,餘修學長,絕對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看起來是有些狼狽,但實際上,全都是皮外傷,不影響戰力。
從學長輕鬆發力,便輕易震碎了落石形成的小丘便可見端倪。
而那方清然,看似傷勢較輕,可是過去這久,都沒有主動挑起新一輪戰火,足以說明他真實的身體狀況,遠沒有表現出的那好。
不過是強撐而已!
至於魏執安,到此時還沒露麵,很可能說明已是失去意識了。
就算沒有,狀態也一定好不到哪去。
綜上所述,接下來,一定會是餘修學長的高光時刻!”
一番有理有據的分析,立刻贏得了不少人的附和,甚至有一些英傑社的成員,直接在宿舍中翻箱倒櫃起來,打算找點能開的代替香檳。
下一刻,全部的聲音戛然而止。
觀戰直播畫麵的學生和教師們,全都傻傻愣在了原地,眼神中寫滿了震驚。
餘修死死盯向方清然。
丹田內的靈性之焰流轉全身,再一次衝天而起,欲要向對方發起攻擊時,他驀然感覺到胸口傳來一陣撕裂性的疼痛。
嗚哇——
大口嘔出一攤發黑的血液,他艱難地低垂下頭,看著從後背捅到前胸,格外紮眼的一朵玫瑰。
玫瑰花在胸膛怒放,鮮血的滋潤,讓花瓣邊逐漸染上了一抹血色。
“魏,魏執安?”
他有心想要反擊,但突如其來的虛弱感,令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用左手支撐住前倒的身體,他緩緩伸出右手,想要使勁抽出刺入胸膛的這一朵玫瑰。
他意識到,是這一朵玫瑰在不斷的汲取體內能量,在偷走他的力量。
他的肌肉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短短幾秒間,脫力失相的他仿佛蒼老了幾十歲。
魏執安到底對餘修做了什?
觀戰的觀眾們,滿腦子一團霧水。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看出,勝負的天平在慢慢向哪一邊傾倒。
朝前跪倒的餘修身後,魏執安就像是吃下了什大補的補品,肌膚紅潤,容光煥發。
“花之真意,階段二,枯之真意。”
他輕聲頌念著,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姿態,一腳踢開了再無反抗之力的餘修。
“真意第二階段,不可能!
你是什時候……”
餘修的聲音,變得幹澀而嘶啞,因脫力而深陷的眼窩中,投射出兩道不敢置信的眸光。
“在我眼,沒什是不可能的。”
魏執安輕笑著,不再看失去戰力的餘修一眼,邁步前行。
行走間,他腳邊的沙礫也在跟著震顫。
踩上湖泊的水麵,倒灌入灘塗的湖水,蕩開一圈圈波紋。
他踏水而行,一步步朝方清然接近而去。
打量向在視野中不斷放大的身影,方清然餘光偶然瞥向左右,發現原本盛放的玫瑰,此時都化為枯萎之態。
‘真意二段?’
他還是頭一次接觸到這個名詞。
微微眯起雙眸,哪怕是感知再不敏銳的人,都能察覺到魏執安的氣勢,靈性之焰強度,又一次突破上限,快速攀升向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冥冥之境。
枯萎的花瓣在魏執安身上,編織出一套禮服,他一步踏出,下一瞬,已然出現在方清然眼前的十米開外。
“沒錯,真意二段。”
話音未落,他身形再次一閃,負手立於少年斜後方一棵無枝無葉,隻剩下孤零零一根樹幹的木幹頂端。
他語氣中的炫耀之意毫不掩飾:
“真意,有著淺層次與深層次之分,把一種真意領悟到極深層次,自然而然就會衍生出新的真意。
花開花敗,乃是一朵花,從生長之初就無法逃開的宿命,我觀之,便在這花之真意中,悟出更深一層的枯之真意。”
他身形又一晃,立於湖麵中央,背對向方清然,昂首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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