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梓言坐車路過顧頌家樓下時,立刻近情情怯地生出局促感,按下車窗,夜風撲進,按捺住心底的忐忑和緊張。
他實在不知道怎出現在的顧頌麵前,怎去麵對她。
說我回來了,你還喜歡我嗎?你身邊哪些男人怎回事兒?怎我一不在你就花天酒地成這個鬼樣子?趕緊把那些人趕走,我太煩他們了?
顧頌會怎回答?
裴梓言想象,她甚至不需要回答,隻需要在他喊她的時候,回頭看向自己露出那種想不起來,認不出的表情。
然後老半天後,輕飄飄地恍然說,哦,是你呀。
裴梓言就會當場心碎到無以複加。
並且沒有一點點辦法。
他荒唐過的年少,交過的女朋友不少,但從沒吃過回頭草。
久別重逢,破鏡重圓。
這種詞匯,對裴梓言來說全都是超綱知識。
車在顧頌吃飯的那家餐廳門口停下,裴梓言和剛才在學校和他一起的女人一起下了車。
“阿言,我聽說這家新開的餐廳很好吃,而且座位不好訂,我特意提前幾天就訂了包間,走吧。”
裴梓言輕輕“嗯”了一聲。
“陸琪,剛才謝謝你啊……”
顧頌的聲音忽然停住。
她和陸琪從洗手間出來無意間對上的一雙桃花眼,隔了七年的時光,眷意濃濃到讓人失語。
陸琪也跟著愣了一下,看看顧頌麵前站著的肩寬腿長的裴梓言,又看看失了神的顧頌。
四個人麵麵相覷,半晌,陸琪打破這沉浸地尷尬,“怎,怎了?阿頌,認識啊?”
裴梓言身邊的女人目光肆意地上下打量著顧頌,露出一副很是鄙夷的目光,這樣讓顧頌十分不自在。
“阿言,認識嗎?”
裴梓言和顧頌七年沒見。
七年後見的第一麵,兩人最默契的竟然是無言的沉默。
“不認識,走吧。”
顧頌收回目光,拉上陸琪的手腕回了包間。
裴梓言身邊的女人察覺到不對勁,直覺告訴她,裴梓言和剛才那個女人的關係不簡單,兩人不可能不認識。
“阿言……”
話音未落,裴梓言打斷了她,“杜晨蔓,你吃吧,公司還有點事,我先回去了。”
“阿言……”
杜晨蔓望著裴梓言離開的背影,想追上去又不敢,無奈瞬間充斥著她。
晚上吃完飯顧頌一直魂不守舍的,陸琪說讓她男朋友送她,顧頌也拒絕了,她隻是說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陸琪還是不太放心顧頌,“阿頌,剛才那個人是不是你高中的時候出國的那個男朋友,其實剛剛大一的時候我就聽之前八中的人私下說過這件事,我知道問你的話不太好,揭開了你的傷疤,但是看你這樣……”
顧頌笑著搖了搖頭,嘴角勉強扯出來的笑意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我真的沒事,就想一個人走走。”
顧頌自己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遊蕩,走著走著,她才抬頭時發現自己居然晃到了八中門口。
這個時間學校隻有高三的補習生在學校奮筆疾書。
幾棟教學樓隻有高三的那一層亮著燈。
那些傷疤就隨著從校園吹出來的風一樣被揭開。
在餐廳,顧頌看到裴梓言的那一刻,隻覺得困在籠子的思念在這一刻,像崩潰的洪水,排山倒海衝出安全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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