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鍾家的院子不大,師徒二人到時,已經密密麻麻站了一堆人,帶著春天的燥意,將一身著補丁衣物的少年圍在中間。
薑清辭見那少年長相十分精致,細眉高額,鳳眼狹長,細密的鴉羽顫顫的掛著水珠,薄唇緊閉。
一張俊臉黑的滲人,陰沉怨毒地盯著在場所有人。
這便是小師弟敖格了吧。
不知道芯子是個什怪物。
她沉默地跟在師父身後,來時也叮囑老頭不要多言語。
二人到場後,一直板著臉的表情唬了人一跳。
所有人非常自覺的讓出一條道路。
當然,這麵也不乏有想看好戲之人。
“沈師兄來了啊。”一挺著肚子的富態老翁很熱情地走過來打招呼。
肥碩身形與師徒二人形成天然對比。
不用說,肯定是死敵!
他便是村的長,與師父同是築基期。
一清村地方偏遠,仙氣極少,能修至築基已十分不易。
他們是村僅有的築基修士。
一山不容二虎。
這樣的情況下,兩人便天然形成敵對之勢。
沒人接話長也不尷尬,繼續拱手道:“師兄見諒,老弟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將敖師侄綁起來。”
“師侄疑似被魔修奪舍,又剛好有人在許鍾家發現他,形勢所逼,我隻能先將人留住。”
這人說得客氣,眼底卻有得意一閃而過。
薑清辭:我信你個鬼喲!
整個師門都被穿越得奇奇怪怪,打死她都不信這個小師弟就隻是被魔修奪舍而已。
斂下眼角去看側前方的師父。
老頭靠不靠譜?可別露餡,萬一也被發現換了芯兒,說成個奪舍就不好了。
隻見沈稷冷哼一聲,一個正眼都沒給那人。
長又要說話,就被沈稷一個眼刀打了回去。
無他,君王氣魄。
行啊!
薑清辭暗喜。
老頭方才蹙眉斜視的一瞬間,氣勢陡然拔高,眼底深若寒潭,帶著暖春也融化不了的冰,讓人仿佛置身於龍樓鳳閣之中,隻能躬身承受那帝王一怒。
不愧是師父!
總算有君王的架勢了。
沈稷打斷又要瑟的長。
“有什事跟我徒兒說吧。”他懶懶道。
這人煩死了,自己還沒開口,他就在那叭叭說個不停!
放在以前,早拖出去砍了!
長也驟然一驚。
沈稷方才那一眼,竟然隱隱帶有君王之氣!
怎可能?
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吧。
不過那破師門也是沒人了,竟然讓廢物三徒弟出來主事。
薑清辭是什人他不清楚嗎?
膽小自利!
說不過三句肯定會走。
畢竟現在可是跟魔修扯上關係了。
“長大人。”薑清辭客客氣氣道:“先給小師弟鬆綁吧。”
她見那少年手腕處已經泛紅,皮肉外翻,像是掙紮許久所致。
隻是長還沒回答,在旁看熱鬧的人就按捺不住了——
“薑丫頭,他可是魔修!怎能輕易放了呢?”
“對對對!魔修殺人可是會屠門的,你看鍾子家這慘樣!一家五口啊!”
眾人齊齊附和。
“唔嗯嗯……”被捆的少年聽言使勁掙紮,嘴不停發出嗚嗚啊啊的聲音。
薑清辭不悅,不去理會那些人,她將目光移到長身上,凝視道:“那就先將禁言術撤了!就算是縣令大人斷案也會聽聽犯人陳詞吧!”
語氣堅定果決,眼神清明。
長心犯嘀咕,這姑娘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不過無妨,如今已是木頭做成了船——已成定局。
她還能翻出個什花來?
伸手施了個法決,便解開了禁言術。
“狂妄的人類!竟然敢這樣對吾!待吾恢複法力之日,定是爾等喪命之時!哈哈哈哈哈!”
薑清辭:……
這是個什東西。
隨著狂笑,那少年秀氣的眼角越來越紅,周身泛出絲絲縷縷的黑氣。
“幽暗深淵的夜幕,指引吾來到此地。爾等!必將成為魔淵之奴!”
“黑暗啊!伴隨吾到來吧!讓這些愚蠢的人類,見識一下暗黑之主奧格斯真正的力量!”
“……”
薑清辭:什東西她不知道,但中二病晚期沒治了。
穿越大神真是次次不讓她失望。
就不能給她個省心的小夥伴嗎!
“清醒點!”她指著小師弟的鼻子罵道:“看看形勢好不好!”
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都快被這群人弄死了,起碼有點身為食材的自覺好嘛!
“是汝!汝是這具軀體的師姐!”少年咧嘴,仿佛看到了希望:“吾特命汝為第一扈從。”
“現在!給這些人類處以極刑吧!”
感情這廝穿越帶記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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