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的觸須沒像往常一樣被接納。刀刃劃過的痛感並不明顯，卻讓索倫森忍不住低下頭，烏雲在眼底蔓延。

    即使往日表現的再親密和依賴，那怕說過無數次“喜歡”的話語，她仍像初次見麵時一樣，望著他的眼神無比淡漠。

    “在你眼中，我真的隻是食物”

    “不然呢”

    “……我知道了。”

    複雜、怨念通通深埋於眼底，他閉上眼睛，身體向後漂浮。

    見他讓步，零號得意一笑，低頭舔去刀刃血漬。

    “還有啊，別在跟蹤監視我了，我沒提，不代表我沒發現，更不是默認。”

    “你們一個個的，總喜歡把時間浪費在無用的地方。”

    指尖施力，刀刃化作碎片，回歸身體。

    她拍去手中碎屑，“我對你們的感情沒興趣，討厭我也好喜歡我也好，不用表現給我。”

    “我需要工作時間和隱私，家人們，別為了訂單以外的事來煩我!”

    空中的索倫森沉默著。他不知這話是針對他，還是暗處的那些氣息。又或者都有。

    “零……”

    “零!”窗戶被猛的撞開，伊洛維奇落地瞬間四處張望，最後視線鎖在零號，“你沒事吧”

    “沒事，我能有什事”

    在索倫森沉默的注視下，她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伊洛維奇身旁。

    “話說魔君大人邀請我住在這耶，要一起來嗎”

    “我……”

    “這沒有多餘的房間。”索倫森突然出聲，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零號歪頭，“是嗎可我明明看到附近有好多空房間。”

    “……少主不能住在這，不然，城主大人恐怕會擔心的。”

    他像是想到什，冷冽的目光掃過伊洛維奇的臉，“別忘了，魔靈王可沒有放棄迫害城主，若你還想見到你的父親……最好老老實實的待在他身邊。”

    伊洛維奇雙眸睜大，隨後低下頭，無奈的攥緊雙拳，“……我知道了。”

    轉頭看向零號，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舍，“抱歉零，我得時刻警惕魔靈王，保護我的父親……”

    “沒事，我隻是開玩笑的。”她雙手一攤，“就算你想住，我也不會讓你來的，這小盆友都是老油條了，像你這樣的小可愛，在這也隻有被欺負的份。”

    “……”

    推著麵露疑惑的伊洛維奇，讓他半個身子都冒出窗戶，“好啦快走吧，時間也不早了，我要睡覺了。”

    說著，她迅速跑到床邊，躺下蓋被子閉眼一氣成。

    抓著下巴處的床單，她安詳一笑，“晚安。”

    “那，那好吧。”手摸上窗沿，伊洛維奇忍不住回頭，“……你，要保重。”

    回應他的，隻有輕微的呼吸聲。過了幾秒，還睜開一條眼縫，又迅速閉上。

    複雜的目光從床上轉移，對上神色黯淡的索倫森，“希望，你記得我們的約定。”

    沒有得到回答，他也不在乎。衝出窗戶，直直向著天空飛去。

    “扣扣……”輕微的敲門聲，打斷索倫森的思緒。

    觸須纏上門把手，“哢噠”一聲，暗聯幾人低著頭站在門前。首當其衝的，是麵色複雜的伊蘭迪。

    “抱歉，主人……”

    “無事。”索倫森稍稍側身，示意他們進來。

    隨著門的關閉，他冷淡的目光掃過麵前一眾屬下，“你們，都聽到了什”

    “屬下知錯!”伊蘭迪跪地瞬間，其餘幾人也相繼下跪。

    “回答我，我不想再問第二遍!”

    “……隻是聽到，零她說……討厭被監視……”

    麵麵相覷過後，格萊奧率先抬起頭，猶豫著出聲。

    氣壓驟然消散，索倫森收回視線，轉向一旁床鋪，“……希望，你們沒有騙我。”

    “不，不敢!”

    幾人將頭低的更深。他們確實沒有說謊。四處搜查伊洛維奇未果後，經過商議，他們決定直接去找索倫森。

    卻不想剛到門口，零號的充滿諷刺的質問便順著門縫穿出。

    即使知道應該推門而入，又或是離開。可他們還是忍不住僵在原地。刺耳的話語深埋心間。

    察覺頭頂索倫森逐漸飄遠，伊蘭迪猶豫著抬起頭。床鋪上的少女正閉眼酣睡，茂密蓬鬆的黑發散落在腦後，小巧的腦袋縮在被子一側。

    “……零……真睡了”

    上方的索倫森垂眸看了許久，猶豫著伸出觸須，靠近她柔軟的臉頰。

    “沒。”

    黑瞳睜開，看向盡在咫尺的須尖，“還來，把你做成烤串信不信”

    見麵前觸須僵硬著抽離，她滿意一笑，甩手從床上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