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扇透出外頭澄亮的光。
桑枝雙眸濕潤,雪白肌膚染上一層紅暈。
恍惚間,桑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連抬手推拒的力氣都沒有了,起初還能撐靠在胸膛處的手,也滑落了下來。
下人們眼觀眼鼻觀心地送來了熱水。
樓延鈞沒有離開。
他還算克製,並沒有多要,起碼外頭的天還是亮著的。
穿戴整齊後。
看著幽怨著一雙含水眸子的人,頓了一下,走了過來。
桑枝留了許些汗,鬢發都是濕漉的。
因為是在書房。
樓延鈞隻讓端了小盆的熱水,稍加擦洗。
擰淨了毛巾。樓延鈞本來是要放桑枝手,但桑枝似乎沒有接住的樣子。
或者說,沒有力氣接住。
樓延鈞沉抿了下唇,改親手替人擦拭。
他先給人擦了臉,垂著眼眸。
若不是剛才少爺對自己做的事曆曆在目,桑枝都要被他穿戴好衣服後冷淡的表情給騙過去了。
桑枝臉小,攤開的毛巾便能蓋住。
樓延鈞握著人輕巧的下巴,一手毛巾從眉眼到嘴巴,控製了力度擦拭。
桑枝的眼尾還是殷紅的。
許是剛才哭多了。
溫熱的毛巾一移開,桑枝淚珠也就跟著掉了下來,聲音也是啞的,無盡委屈。
“少爺為什要這欺負我?”
桑枝沒想明白,以前少爺要的次數也多,可今天她明明都難受了,少爺還要欺負她。
桑枝越想眼尾愈發的紅。
“是桑枝做錯了什嗎?”
樓延鈞喉動了下。
桑枝一哭,鼻頭也跟著紅了,可憐至極。
在朝堂上能冷麵以一駁眾的人,此刻一句話都說不出。
半會。
“十五的燈會,可以去。”
桑枝睜著淚眼,半天才明白過來,這是一句賠禮的道歉。
桑枝都不知道說什好了。瞪著眼,如果說不要,但燈會她確實是很想去的。但,這算什解釋。
桑枝扁了下嘴。
最後哼嗯了聲,算是應下。
正月十五。
一入夜。
長京街頭巷尾,都亮起了點點恍若璀星的燈籠。
來往笑語,煞是熱鬧。
多是華衣錦服,仆從跟隨,所到之處,玉佩香囊環環交響。
樓知婉對於桑枝忽然能出來了很是好奇。
堂哥看著可不像好說話的人。
但桑枝並不告訴她原因,樓知婉問多了,桑枝還會跑開故意轉移注意。
樓知婉不問了,隻是一路笑嘻嘻地打趣她。
各街各處都有小燈會,但若問最負盛名的,便是元福樓的燈會。
邊的獎品豐厚,燈謎也是最有趣的。
樓知婉小時常跟哥哥來玩。
果不然。
等樓知婉和桑枝到時,元福樓外都是人。
登樓賞景的名額也已經占滿了。
樓知婉懊惱:“早知道讓夏果他們早點來占了。”
桑枝抬頭,望著高大的樓塔也很是羨慕。
樓塔建造得華麗,每層紅瓦朱簷下都掛著漂亮的紙燈籠,層層疊加著,遠遠的,仿若是整座樓塔都在發光。
現在買登樓的牌號,還得排上許久。
樓知婉:“我們先去放孔明燈吧。”
桑枝點頭。
但兩人才剛轉身,就有一個仆從模樣的人過來攔住她們。
“二位姑娘,如若不嫌,我們公子想請二位登樓共賞佳景。”
樓知婉下意識擋住桑枝,挑眉:“你們觀景點在幾層?”
仆從稍微抬高下巴,滿是底氣:“回姑娘,在三層。”
樓知婉忍住沒讓自己的嗤笑聲出聲。
三層能看什?黑溜溜的腦袋嗎?
樓知婉婉拒。
仆從不死心。“那那邊的姑娘,能否收下我們公子的玉佩?我們公子覺姑娘很是合眼緣,所以……”
樓知婉就知道他的目標是桑枝。
事實上,一路來,投注在桑枝身上的視線隻多不少。
堂兄好不容易才同意讓桑枝出來,她可得保護她,要不然下次堂兄說不定就不讓桑枝出來了。
樓知婉:“什玉佩?能值幾個錢當?來福,霍奇……”
樓知婉喊人,樓府的跟隨的撲衛立馬上前。
拿著玉佩的仆從隻能灰溜溜離開。
樓知婉處理得得心應手,又看見一個小廝模樣的人上前,叉腰正要回絕。
小廝:“樓姑娘,我們公子想見你。”
樓知婉認出了是盧玨的小廝,頓了下,臉一下就紅了。
桑枝身後笑,朝那小廝道。“帶路吧。”
盧玨也在樓塔,他們的位置不低不高。
樓知婉見到心上人,兩人隻是相望著,臉上都有肉眼看見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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