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哥,淩哥!”老黑拿手在淩燁眼前晃了晃。
淩燁正坐在老黑的副駕駛上頭腦風暴。
“石膏沒了,葉翎那性格,肯定是要和我分房睡的,找個什理由好呢?”
“欸!嘿!想什呢?淩燁,到家了!”老黑推了推他的胳膊。
“哦,好,謝謝。”淩燁魂不守舍地敷衍了一句,往門口去了。
說到睡覺,世界上有兩種人——倒頭就睡的和徹夜不眠的。
前一種人對後一種人通常抱著不解的態度,有時甚至會很鄙夷。
“怎會有人睡不著覺的?我看還是沒累著兒,多幹點活準沒事。矯情!”
葉翎屬於徹夜不眠那類人,睡覺對她來說意義重大。
打從穿書前,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林妹妹”。此人敏感脆弱又傷春悲秋,經常因為諸多他人認為無關緊要又事不關己的小事耿耿於懷。
穿書後,葉翎既要不露馬腳地扮演好女主的角色,又要想方設法應對淩燁的死纏爛打,時不時的還要應付壓根不認識的“熟人”的拜訪。
隨著思慮過度的時刻與日俱增,剪不斷理還亂的瑣事也積壓得越來越多,葉翎覺得自己的腦子很容易過載,腦子一過載,她就整宿整宿地睡不好覺。
直到她猝不及防被淩燁攬入懷:
她的臉上躍動著淩燁強健有力的心跳;
她隔著睡衣觸碰到淩燁緊致的胸膛和腹肌;
她聽到淩燁平穩綿長的呼吸有節奏地一起一伏;
她的鼻尖縈繞著男人少有但專屬淩燁的浴液香氣;
她的背上還搭著一隻時而順毛時而哄睡修長纖細卻強勁有力的大手……
大言不慚地講,活了快三十年,生平第一次觸碰到此種不同於親情的溫暖,葉翎一瞬間竟然生出時間停滯的錯覺。
她甚至覺得:擾人清淨的焦慮煩悶也好,紛亂繁雜的人情世故也罷,全都無足輕重。葉翎隻想將它們統統擱置,通通拋諸腦後。
那晚過後,葉翎開始想念這種有人庇護的安全和踏實。
半個月後,葉翎那顆冷酷無情的鐵石心腸,在淩燁密集的示愛中終於裂開了一隙天光。
對於淩燁撩撥一下又後退一步的行為,葉翎在十分嫌棄的同時,更多的是食髓知味,她開始明白為什人們總說“溫柔鄉是英雄塚”了。
“但這並不能說明什。”
“此舉實屬生物本能,流浪的小貓小狗需要食物和水,我在這個時空舉目無親無依無靠,除了淩燁無人倚仗,淩燁就是我的食物和水。”
“人總是會習慣性趨近善意的,我隻是在靠近善意。”葉翎自我說服。
她偶爾也會捫心自問:“我對淩燁有非分之想嗎?”
她確信自己是沒有的。
“我隻是單純得不能再單純地想在他懷睡個好覺,而他剛好也能讓我睡得安穩,僅此而已。”
可等她給頭發做了個柔順回來,看見拆了石膏,男模一樣西裝筆挺地站立門口,笑盈盈迎接她回家的淩燁的時候,葉翎還是發起了愁:
“他的腿居然這快就好了嗎?”
“他會不會不需要我了?”
“我是不是應該盡快兌現承諾,和他提離婚的事情了?”
“可是,好奇怪,我怎一點也不想和他離婚呢?”葉翎看著淩燁,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老婆,你回來啦。”淩燁的目光追著葉翎進了大門。
“你的腿?”葉翎的視線指向了淩燁的腿。
“哦,差不多好了,老黑帶我去醫院拆了。”淩燁準備試探試探葉翎的態度。
“嗯,好了就好,能走了嗎?”葉翎問道。
“可以。”淩燁走了兩步,這人裝跛裝得太久了,差點又開始一瘸一拐。
“挺好。”葉翎好像沒看出什破綻。
“老婆,你怎看起來有點不開心呀?”淩燁問。
“我有嗎?”葉翎反問。
“沒有就好。”
“嗯。”
淩燁覺得氣氛有些尷尬。
“前段時間麻煩你了,照顧了我這久。”淩燁話鋒一轉,氣氛更加尷尬了。
“沒事,應該的。”葉翎說著低下了頭,眼底閃過一絲失落,轉身要走。
“葉翎,你去哪?”淩燁見葉翎提了個小旅行箱,問道。
“你既然沒事了,我也沒必要繼續賴在這。”葉翎淡淡地說。
“葉翎!”淩燁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嗯?”
“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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