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格外漫長的暑假。
吳晏差不多都是在杭州的吳山居度過的。
那有她最親最愛的哥哥、奶奶,還有時不時會出來露個臉的兩個伯伯。
以及一群窮凶極惡的狗子們。
意外且難得的是。
小滿哥居然還認得她,雖然那樣大的個頭一下子撲上來的時候,吳晏很慫的往後退了兩步
可她頂著滿臉表達親熱的口水,心還是痛並快樂著的。
雖說他們吳家人向來與狗親近,吳晏更是個對狗子來說親和力滿點的娃,可到底一去六年,除卻老死病死的狗子,如今這吳山居的狗大多是新教養出來的。
這叫向來有一顆敏感戀舊的心的吳晏心戚戚,頗不好受。
古往今來最真切的讓人感受到了時光的痕跡的,大都是物是人非,英雄遲暮紅顏老去
“行行行,瞧把你給貧的。”,之前還哭唧唧要找小可憐妹妹的吳邪衝那入戲瑟的不行的貨翻了個白眼,久違的孩子氣,隻叫吳晏痛心不已的捂著胸口。
——轉頭就向老佛爺告了狀。
“奶奶你看,吳邪這丫他懟我,我難得回來一趟,他還懟我,他不是人!”
吳奶奶瞧著這倆兄妹久違的鬥嘴場麵,樂得合不攏嘴,早沉浸在自個兒世界了,哪兒還能聽見什告不告狀的。
反應過來老人家靠不住,吳晏稍稍鬱悶的鼓起了臉頰。
一時不察叫吳邪戳了戳酒窩的位置,尋得了新樂趣。
“你別鬧!”小姑娘很有脾氣,她把眼一瞪,眉毛要挑不挑的衝她家哥凶道:“我現在脾氣可大得很!!”,然而沒有軟用,做哥哥的是被嚇大的。
吳邪一聽,更覺得多年不曾這麵對麵的妹妹有趣,一捏她清瘦了不少的小肉臉,出口就是人販子的口吻。
“你那錄取通知書什時候到啊,哥哥帶你去北京玩一趟~”,說罷想起老人家疼孫女兒的勁兒,又回頭笑,及時的補充道:“奶奶也一塊兒啊。”
——可以說求生欲是很強了。
吳奶奶聞言笑笑,也不願做那拘著小輩不痛快的大家長,她開明得很,說著小邪這個做哥哥的有心了,奶奶年紀大了,就在家等你們,早去早回呀。
吳晏聽到錄取通知書這字眼便心虛。
誰叫她老覺著自己要死了,就光顧著每天及時行樂來著,考試前湊合著翻兩頁書,得虧有個聰明腦袋瓜子,左右還是考上了個三流本科的。
可要說和她親親堂哥的浙大水準相比,可是實實在在不夠看的。
好在吳家人是無所謂這些的,對吳邪和吳奶奶來說,這孩子能活著就是他們吳家天大的福分了,還奢求啥呢,更何況家孩子爭氣,寫了書還給出版了,也算是年少有為了。
如此一來,他們對吳晏,也真真是別無他求了。
——隻願她身體康健,一生順遂。
再普通不過的心願。
可知道家人的態度是一回事兒,架不住吳晏她也要臉,自己難為情。
好在還有個畢業旅遊項目讓她轉移下注意力,期待且興奮。
“好啊哥!”,她笑,十八歲的人了,還是那樣長不大似的,蹦蹦跳跳不穩重,更別提還剪了個波波頭,昨天吳邪給牽去西湖遛遛的光景,說是要故地重遊的家夥轉眼跟著一群小朋友在賣氣球的攤子前蹲住了,就稚氣的毫無違和感。
理直氣壯的當起了孩子!
吳邪哭笑不得的給她買了個皮卡丘的氣球,又瞧她多動症似的轉著圈圈走路,旁邊有些老花眼的大爺不知想起了啥,衝他笑著道:
“閨女還小,該慣著就慣著吧。”
喜當爹的小堂哥·邪:“誒、”
‘他長得老嗎?’手摸上這些年走南闖北難免愈發糙了些的臉,懷疑人生的光景,老大爺又笑,說他好福氣,這閨女生的漂亮。
吳邪表示這話沒法再接下去了,畢竟他不好綠了他四叔,於是對大爺笑笑,打著哈哈便牽著正對喊她“小朋友你的冰淇淋。”的冰淇淋店小哥哥靦腆笑的小朋友·晏回家了。
綜上所述,吳家的吳晏生的是真嫩,長得也是真俊俏。
叫總也愛貧嘴的胖子來說。
——“嘖嘖嘖,龍生龍鳳生鳳,九門家的各個長得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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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們九門當年是按顏值來組建入選的吧,嘿,可惜了那年頭沒有組團出道那回事兒。”
王月半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在北京,隻有北京烤鴨獻身的桌上湊了三個人。
——吳邪、吳晏、王月半。
這飯局其實是缺一個人的,這幾年來無論如何都缺一個。
先前是遠在香港的她,如今嘛
吳晏沒有問多出來的那個椅子是留給誰的,想想她堂哥屋除了和她的合影外,唯一擺著的除家人外的三人照中還差誰,事實不就明擺著的了嗎,她情商不低,大多數時候幹不出來那種故意戳人傷口的事,更何況是對吳邪和他朋友呢。
——於是隻是對自打見麵起就熱情地喊她‘咱妹妹’招呼她吃菜的胖子靦腆的笑笑,無視了兩個而立之年的大男人舉杯微醺的對話,全程低頭吃片皮鴨。
半路接了個電話。
“媽咪?做咩啊”
聽著門外半遮半掩的聲線傳來,吳邪眯了眯眼,半晌,和胖子碰了個杯,笑了。
已經喊上媽媽了啊。
這些年來盡操當爹的心了的堂哥打心底為她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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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晏在吳山居的三個月。
要說對吳邪身上可以說翻天覆地的變化完全沒察覺到什,是不現實的。
實際上,打從她這次見到她小堂哥起,心便早早敲響了警鍾。
——不應該的!
不應該的啊!吳邪哥哥他,怎會背上人命呢?
吳邪周身纏繞的煞氣雖不濃厚,可到底不是當年那天真無邪,水晶做的大男孩了。
吳晏想問他,可總被岔開話題,一會兒問回來後住的還習慣嗎,一會兒拿起錢包就表示哥哥帶你出去浪,在吳晏第七次想認真談這個問題的時候,被來自直男親堂哥‘幸好小胖你不化妝,咱就這樣水靈靈的挺好的。’這樣讓人不知該怒還是該喜的話給堵了回來。
做哥哥的這邊行不通,那她就另辟蹊徑。
自打上回去了趟北京,王月半就成了她另一個哥哥一樣的存在。
別的不說,一口一個咱妹妹的王胖子的確是仗義,直言吳邪的妹妹就是他親妹妹,當下是搞了個焚香拜關二爺,義結金蘭咳、雖說是有些□□,但那股赤誠心意絕對是完完整整傳遞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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