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23日。
日本奴良宅,時隔數百年,終於再度傳來嬰孩的啼哭。
奴良鯉絆之子,滑瓢之孫,奴良組未來的三代目——取名陸生。
消息一經傳出,群妖沸騰,奔走相告,日本境內大大小小的妖怪紛紛來賀。
自然,同奴良滑瓢有舊的鬼使黑也不例外,攜了弟子前去道喜。
“你這又是何苦呢?”
鬼使白利落畫完一副人像,悠悠慨歎道,他這般的人,便連歎息也溫柔。
正給自個兒師父研磨的小姑娘頭也不抬,悶悶道:“那家沒我的位置了,去了也添堵!”
倒是久違的奴良白的口吻,有些賭氣的,帶了些任性——被慣出來的天真赤誠。
“隨你,你開心便是了。”做師父的從不曾強求。
“陪著師父便是開心了!”,小姑娘往日不曾這別扭的,嘴上甜甜的說著開心,眼卻含著淚,哪來的半絲笑意。
唉
一襲白衣的鬼使放下筆,伸手揉了揉素來愛撒嬌的小姑娘的腦袋。
看破不說破,大人的溫柔罷。
日本,奴良宅。
在門外做迎賓工作的雪女小丫頭瞧了眼方交到手的帖子,用手掩了口小聲驚呼,急急忙忙往屋內跑,“鯉絆大人!鯉絆大人!華國冥府的客人來了!”
她倒是用不著緩口氣什的,隻一味興奮高興,“那白姊姊也會來嗎?”
“啊咧?鯉絆、大人已經跑了嗎?!這速度。”
名為冰麗的年輕雪女一番驚訝過後又抿著唇笑,“也是興奮過頭了吧,鯉絆大人。”
可惜了,要叫這兩人都失望了。
奴良滑瓢早在所有人之前就得到了鬼使黑上門的消息,神不知鬼不覺將人迎進了門,卻在確實瞧見的第一眼便將心底的遺憾歎出了聲,“那孩子還在介懷啊。”
說的是誰,在場的都清楚。
純為給師父撐排麵提禮物的白發童子撇撇嘴不曾言語,鬼使黑也隻是苦笑,“勸過了,實在沒法子。”
“或許過些年”
“老頭子——白回來了嗎?!”,本該在外招呼來客的主人家此刻倒是意外出現了,滿臉的老父親對遊子歸家的期許。
無需人回答了,奴良鯉伴隻粗略掃了一眼屋子,便知曉了,“她還在氣我啊。”,眼底是落寞,笑容卻不曾落下。
奴良組如今的當家上前幾步,毫不客氣的搶了自家父親的場子,喧賓奪主道:“這些年有勞使者照顧小女了。”
這說完,人便走了。
倒是叫奴良滑瓢和鬼使黑一時麵麵相覷,皆無話可說。
此間事了,螢丸隨著自家師父一齊回了冥府,一朝見著了期期艾艾黃泉岸邊踱步盼望的小姑娘,便拿出了伴手禮。
“你那爺爺給你的金平糖,鴉天狗爺爺給你攤的餅子,毛倡妓給你做的金槍魚餡兒的手捏壽司還有一個自報名姓,說是雪女雪麗女兒的冰麗,喊你一口一個姐姐,讓我把永不融化的冰晶送給你。”
這一板一眼老半天數下來,待螢丸再抬起頭來時,卻發現人已經哭了。
哭的醜萌醜萌的小姑娘沒出聲,懷塞得滿滿當當的,瞧著倒是滑稽。
然而素來體貼的少年沒有笑,隻是拍了拍她腦袋,溫柔道:“知道重了,我幫你一起拿回去。”
得了人一個重重的點頭,哼哼唧唧帶些哽咽的說著謝謝。
“又客氣了不是?”
“說起來,那誰,看著挺盼著你回去的,瞧見就我和師父倆來的時候,臉瞬間就拉下去了。”
“”
“行吧我不說了,話說你那個金魚草是不是扛著重了些,交給我來吧。”
一黑一白兩個小小的身影相依偎著遠去,瞧著倒甚是和諧。
就這被忽略在原地的鬼使黑:“不是怎今個兒走之前連聲招呼都不打了啊?”
五年後,日本。
“吳晏今年十九歲了啊。”
螢丸扛著自個兒那大太刀本體比劃了幾下,遠遠地瞧了一眼獨自來到異國他鄉的姑娘。
他倒是將白和吳晏分的很開,雖原就是一個人,可到底現在還不是,他身畔自打這趟來了日本就不曾展顏的搭檔聞言也瞅了瞅,沒甚精神的應了是。
“”
螢丸將刀歸了鞘,拿手肘懟了懟人,“還別扭呢?”
之前小姑娘的師父,鬼使白,難得的放了他倆的假。
唯一的要求就是讓他二人這趟假來日本修,並且定要上奴良府拜訪。
“你師父也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
“那咱們走唄?”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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