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
不出開妧所料,那日在大將軍府落水之事不過才幾日光景,就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了。好在將軍府及時做了清場的措施,所以這些流言倒沒有來中傷她的名譽。隻是走向好像更奇怪了
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版本,像“開府二小姐那日落水被救後,差點沒活過來,可凶險啦。”
她當天上岸後就行動敏捷地沐浴更衣了。
但你敢信?這個已經是其中最不誇張的版本了。
類似“開二姑娘掉下去的時候,濺起了八九個大水花。”或者“我當時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她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大喊救命,那叫是一個聲嘶力竭啊。”這些編造數不勝數
最最最最最離譜的是,也就是她今早在院子吃枇杷的時候剛得知的,來自從市集上回來的丫鬟綠苑的逐字逐句口述:
“姑娘!姑娘你知道嗎!城北那都在傳被救上來的開府二姑娘不是人,他們說您現在是披著人皮的水鬼。那些人編的還有模有樣的,還用此來告誡孩童別去水邊玩,否則就會被水鬼拖到河去。”
“噗,咳咳咳”由於太過震驚,開妧不小心漏吐了一粒枇杷籽,最後囫圇著吞下去了
“姑娘沒事吧,姑娘!”
開妧擺了擺手,示意無礙,“你繼續說。”
“更過分的是,小乞丐群都編了一首童謠出來唱:落水鬼,落水鬼,開府二姑娘落水鬼;鬼上身,鬼上身,鬼上開府二姑娘身。”
開妧深吸了口氣,道:“童言無忌。”
大將軍府,當家主母屋內,
“憐生,今日叫你過來,確實是有一事要問你。你是否對開府的那位二姑娘另眼相待?”
“娘親多慮了。”
申屠燼,表字憐生。
而申屠淵,表字朝明。
大將軍夫人姓劉,本身來自一不算顯赫的門庭,也就比如今的開府地位稍高一點,可以看出這大將軍府曆任的婚事其實都在下娶。
劉夫人不輕不重地把手搭在申屠燼的肩上,頗有點語重心長道:“旁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我好歹是看著你長大的。我知道娘這說可能不對,但是大將軍府鼎盛到現在,最是風口浪尖的時候,如果能讓當今聖上安心,你和公主的婚事幾乎就是板上釘釘。所以憐生,千萬別做傻事。”
“憐生都明白,若無他事,兒子先告辭了。”
離開後的申屠燼,沒走出兩步就被他親弟攔下了,
“哥,宮派人給你的密函。”
申屠燼沒有避諱地直接拆開,他並不在意申屠淵有沒有離開,不過習武之人異於常人的感知力已經察覺到身邊無人了。
密函上隻有一句話:“天佑教卷土重來,暗中調查。”
申屠燼眉頭下意識一皺,這句看似簡短的話卻有著極大的信息含量。
天佑教——一個另天家最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組織,不過它不是什年代久遠的遺留物,恰恰相反,它是在當今天子剛登基的第二年冒頭的。而且首先鬧事的地點就在京城,主要傳播一些有關於當今天子不實的陰謀論,以聞人庚釗“父篡位”為核心,引發騷動。
久而久之,這個天佑教的教徒真的遍布長盛國各州了。雖然這幾年朝廷一直在清繳,尤其是三年前的京城,進行了天佑教的大血洗,但奈何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這不,沒安分幾個年頭,又蠢蠢欲動了。申屠燼聽人說過,三年前幹這個活的,就是當時的戍京衛,但是最後還是沒查出幕後主使,而上一個指揮使就是在這過程中沒的。
申屠燼哼笑一聲:“原來是借刀殺人。”
“綠苑,再幫我摘些枇杷呀,昨兒個的都吃完了。”
說話的主人公正是躺在屋前榻上曬太陽的開妧。她這兩天發現啊,其實不能出門也沒什不好的,天天不是坐著吃枇杷,就是躺著吃枇杷,也不用上妝弄頭發,純粹是怎開心怎來。再加上現在外麵有太多她的“傳奇事跡”了,為了不被認出來後圍觀,躲在院子倒是落個清靜。
“姑娘,低處的都摘完啦。您等奴去拿個凳子來。”
綠苑剛作勢要跑,就被眼前一幕驚到了——
隻見一片鴉青色的衣角從牆頭飛起直接就踏到了那棵老枇杷樹上,下一瞬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輕飄飄地落到地麵上,順便把手摘的兩大串枇杷放到開妧麵前的小幾上。
開妧本是在躺著看話本,壓根不知道發生的這一係列變故。直到感覺眼前的光線變暗了,才不明所以地抬頭看了一眼。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她哧溜一下就從榻上彈了起來,順便把那話本子坐到了屁股底下,再趕忙檢查一下自己的服飾有沒有躺亂。
待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下來,她才顫顫巍巍地開口詢問:“申,申屠指揮使,怎,怎到我這來了?”
最關鍵的是,“為,為什要翻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