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時,
“閣下倒是真的心大,不僅真的一人來赴約。為了取信於我,文書都直接送到我府上了。”背對著窗戶而坐的都尉波瀾不驚地把案上的地形圖翻了一麵,好似完全不在意屋子突然出現的那個人,
“申屠指揮使就不怕我繳了你的文書,罷空你的實權嗎?萬一再安排幾個武功高強的打手讓你有來無回?畢竟今晚你約我見麵之事應當隻有我們二人知道吧?”
夾在都尉與窗戶之間背著手的申屠燼就這樣不緊不慢地轉過身來,笑道:“袁都尉何必嚇唬我,這不是特意還為我開了窗嗎?信人不疑疑人不信的道理在下還是懂的,都尉便是我相信之人。”
看著繞到桌案前的申屠燼,袁都尉索性開門見山道:“申屠指揮使所為何來,不妨直言吧。”
“剿匪之事,在下想借都尉的親兵。”
“為何?”
申屠燼靠近了桌案,兩手往上一撐,冷冷道:“因為我們之間有外人。”
“哦?申屠指揮使懷疑誰?”桌案另一頭的都尉也抬起眼來毫不避讓地直視著他的眼睛。
“明州刺史上折子向朝廷搬救兵,袁都尉您帶兵繳匪傷亡慘重,州牧設置的總布防卻屢屢被鑽空子。那他明州州牧到底是什身份呢?”
“這些僅僅是你個人的猜測罷了。申屠指揮使在沒有證據前可要謹言慎行啊。”都尉沒有第一時間反駁,隻是把身體往後一靠道:“更何況我帶來的二千親兵和軍部的人同吃同住,你真覺得從我這調兵就萬無一失了嗎?”
申屠燼自然能懂都尉的言下之意,他勾起唇角,意味不明道:“恰合我意。”
薄暮冥冥之際,山頂是迎接日出最好的場所,一聲響亮的“報——”打破了清晨的寂靜,
“大當家,探子帶來的最新消息,說京城來的那個申屠燼今早天還未亮便從軍部調走了都尉手下的一千親兵,打算今夜子時帶他們從後山突襲。”
這間屋子坐著的總共有三個人,最中間的那位中等身材的大漢赫然便是底下跪著那人口中的大當家。
“他奶奶的,這申屠小崽子先前說的正麵強攻果然是假的,就想著陰我們呢。還是大哥你聰明,留了個心眼探聽軍部的消息。”開口的這個是傳聞中力大無窮的二當家。
“嗯,既然知道了,便帶著你的人去準備吧。老三,幫忙把風箱搬過去。”
“是。”一直沉默的老三同二當家一道應答。
·
“哎,這京城來的人心眼就是忒多啊。”
“就是,搬完風箱就累死老子了,還要在這守夜。這都快過子時三刻了怎還沒人攻上來?”
第一位發話的兄弟又接話道:“別急,不還有個5刻鍾才過子時嗎,等他們來了,看我不打死這群龜孫。”
然後他們守了一整晚,也沒有等到申屠燼帶兵前來,不管是正麵還是後山
正廳,
“怎回事?探子不是說子時後山突襲嗎?兄弟們白守了一夜!”最沉不住氣的二當家就像一個被點燃了的油桶。
“看樣子我們被擺了一道啊”大當家低頭沉吟時,門外突然又有人來報,
“報,今早探子傳來的消息是,申屠燼跟手底下人說今夜子時搬雲梯從南麵山坡進攻。”
這個小嘍囉帶來消息後便火速退下了。
今天的三當家一反常態地不再沉默:“大哥,我覺得現在探子傳來的消息不可盡信。申屠燼應該是知道了我們在軍部有眼線。”
大當家斟酌著道:“沒錯,但也不能完全不信,你們今日派人把南麵也防上。”
然而,就像是有心和這群匪徒玩捉迷藏一般,申屠燼第二個子夜也沒有如約到場。
第三天早晨,正廳內已經布滿了低氣壓,唯有二當家仍然是不改火爆脾氣,“申屠燼他大爺個龜孫,別給爺爺我抓到,否則”
大當家對二弟的脾氣見怪不怪,直接充耳不聞,隻叫人招來前兩日傳消息的手下問:“今日那邊是什動靜?”
“報今日探子那什消息都沒有”好似怕上頭發怒,說的格外小心翼翼。
“我a……”果不其然,二當家立馬就是一頓問候申屠家的祖宗十八代。
揮手屏退了手下後,大當家嚴肅道:“叫你們底下的人繼續守著,不可有一絲懈怠。”
·
“嘿,真是氣死老子了,兩個晚上都沒睡覺了!今夜還得守一夜,你說這申屠燼到底啥時候來呀?”
“上頭有命,你敢不從?隻能怪咱們命苦哦。”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