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緩慢地退回沈酒身後,俯身與沈酒說著什。
沈酒聞言,隻是微笑著點點頭,果然不出她所料。
千葉國皇子便是雲城。
雲城以往同她見麵時,一直會戴著一塊玄色且渡著銀邊的麵具。
雖說是麵具,卻也單單隻是一塊能遮住鼻子以上部分的麵具罷了,即使摘了,認出一個五官精致分明的男人,倒也不難。
檀木盒中盛放著的玉佩不過是是她初見雲城時,他交換給她的信物,自然也隻有他識得。
沈酒微微歪著腦袋,似乎是很認真的在看著坐在一邊的雲城。
雲城身著一身白色長袍,裙擺上的幾朵墨蓮倒是讓整個人多了幾分書生氣。
修長的睫毛下是黑的深邃妖冶的雙眸,高挺的鼻梁下有著兩瓣粉嫩的唇。
“沈將軍,叫我阿城倒也並無不可。”
雲城旁若無人似的說著,站在一旁的喜鵲和青衣倒是紅了臉,隻是悄悄在嘴嘀咕著:“都親近到這種程度了嗎?”
“那我還是喚你阿雲吧,這樣我肯定會更加開心些。”沈酒掩著口鼻笑了起來,羽睫微微顫動,身子看著倒是嬌軟的很,倒是很難讓人相信麵前的女子曾在沙場上大殺四方。
西門子淳靜靜的在一邊看著,心中不由得生了幾分火氣,手中白瓷製成的酒杯已經被握出了裂痕,酒水順著裂痕緩慢流出,流至他的指尖。
“沈將軍即將嫁我為妻,何故與其他男人在此談笑風生?”
沈酒正笑得開心,卻被西門子淳打斷,心中也難免有著幾分不悅:“西門少主,你若是想帶我回去給將士泄憤,倒也無可厚非,隻是這帶回去可同嫁娶不同。”
“你是在拒絕我?”
西門子淳死死的攥著拳頭,卻也不知該說些什好。
在他眼,沈酒既是她的神,也是他的光。
草原的營帳內,幾聲孩童的啼哭伴隨著雄鷹的長鳴劃破天際,他降生了。
他被當做草原繼承人培養,早已習慣了殺戮與鮮血。
但他遇見了她,所以他明白了,他存在的真正意義。
僅僅是與她交戰的那一次,他輸了,這也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他此生唯一的敗績。
他從來沒有想過將她帶回去酷刑加身,也從未想過將她送給將士們泄憤,他隻是想讓她成為自己唯一的可敦。
愛意僅在一瞬,僅僅是一個回眸。
那年盛夏,沈酒奉皇命與草原交戰於石陽關,她親率十萬鐵騎揮師南下。
沙場上的她一身銀白色的鎧甲被染成了血色,身後的墨發高高的束成了馬尾,手中握著是一把做工極好的長劍。
他輸了。
戰火還在燃燒,高大巍峨的城牆下有著方圓百唯一的陰涼,鮮血順著一道道淺溝流成了河。
沈酒走上前,將手遞給西門子淳,開口道:“不要多想,戰爭中的傷亡是無法避免的,我能做的僅僅是多救下一個人。”
“我沒辦法替別人原諒你,我們是敵人,能不能活下去,如何活下去,是你自己的事。”
沈酒將他扶起,一步步搖晃著將他送到了城牆下的陰涼處,隨手扔給他一瓶金瘡藥後便轉身離開了。
離去之際,她從地上撿起一麵戰旗,戰旗上還規規整整的寫著一個“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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