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裙的女官已經等在了門外,外頭迎接的禁軍已經在街上站了一長排。
“這殿下怎還沒出來……”其中一個女官和同伴嘀咕著,看了看剛亮的天色,生怕時間遲了遭那些貴人怪罪。
“應該……”那同伴話音未落,房門被推開來。
那殿下的貼身侍女率先跨出了房門,她今日也換上了一襲喜慶的桃紅色裙子。
女官們嘩啦啦跪了一地,與這位殿下說著吉祥話。
那年輕些的剛剛還在抱怨的女官大著膽子偷偷抬眼。隻看見一隻纖細蔥白的手從門內伸出,輕輕搭在了那位燕燕侍女的手腕。
那隻手可真好看。那女官想到自己因為長年勞累而粗糙的手,暗暗羨慕著。
那皓腕上還帶著一串手鏈,珠玉血紅,小巧精致。更襯得那皮膚白皙。
緊接著,門中跨出一隻腳,那雙一看可知造價不菲,用金絲線繡著蓮花,碧海珠裝飾的花鞋不過在她眼前閃了一下就沒入了女人的羅裙中。
那人從她身邊經過。她的目光也順著那件繁飾得這輩子不敢想的羅裙向上移。聽宮的老人說,這裙子可都好些年頭了,真的有衣服放了這般久還能炫目成這樣嗎?
她的目光最終定在了女人的臉上,登時呆住了。女人麵容明麗又美豔,明明是十六歲的年紀,卻被妝容襯出幾分美豔的英氣。
額間一朵紅蓮花,勾得生動嫵媚。
眼角兩顆紅砂痣,稱得無限柔情。
眉梢微挑,眉目如畫自有風情。
朱唇輕彎,一雙鳳眼不怒自威。
鬢下釵墜叮當作響,耳邊紅玉一步一搖。
女官甚至都不自覺地心跳加速。她在宮中也遠遠見過這位公主幾麵,隻是沒想到這位公主認真打扮起來會這般傾國傾城。
終究是邊上年長的女官先反應過來,搡她一把讓她回了神。兩人匆匆上前站到這位殿下身後,小心地俯身托起這長長的裙擺。
那後擺上繡著的有著龍角的蛇身怪物張大著翅膀,金色的眼睛盯著她,生動地像是要竄出來把她吃了。
女官被這念頭嚇得心悸,正時那位殿下走動起來了。她立刻甩開這莫名的念頭,亦步亦趨地跟著。
鑼鼓喧囂震天響,王公開道。
一位華衣的公子從車上下來,有明眼的人立刻認出這是不久前回來的軍督,姬無夜之子姬一虎。
沒想到這位殿下及笈,姬無夜不僅派了將軍府私軍,甚至讓長子親自來護送,真是……雖是門當戶對的,但姬一虎……
城東又並駕駛來兩輛馬車。
是那九公子來接自己最疼愛的小妹妹了,他轉身,又扶了一位華衣的女子下來。那女人一身紫衣,麵容明豔,眉目多情。
天色已不晚,公主府卻還是沒有開門的跡象。那九公子下車後也並不著急,隻踱步走到另一個車駕邊去:“子房,沒想到你也來了。怎沒和相國大人一同等在宮中?”
“紅蓮殿下身份尊貴,祖父特讓良代相國府來護送殿下。”青衣的公子笑意謙和,說著還不忘與韓非行了一個君子之禮。
又對著韓非身邊的女人問好:“紫女姑娘。”
紫女對他一笑,也喚了一句“張良先生”。
畢竟是在外麵,還是要注意的多。
“怎不見衛莊兄與蓋聶先生?”張良壓低著聲音問道。昨日韓非提起這事時,蓋聶是明確又禮貌地接受了的。衛莊雖然沒說什,看起來不感興趣,但相處久了,流沙的人都知道他這副樣子十有八九是同意的。
“他們兩位啊……”韓非無奈地笑笑,向對麵屋頂抬抬下巴:“鬼穀弟子怎會像我們一樣走過去呢?”他半是調侃半是認真道。
張良了然,也笑著稱是。
三人還有話要說,卻響起門被推來的聲音——公主府的門終於被打開了。
被士兵攔著的百姓們伸長了脖子往公主府門看去——好一位嬌滴滴的美人兒!
韓非看見妹妹的模樣,驚豔的同時又帶著幾分欣慰:他的小丫頭,已經出落得這般動人了。
他看向邊上,不懷好意道:“子房……子房!”
張良回神,耳尖微微泛了紅。
雖然紫女在其中聽見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感覺,但韓非還是笑著調侃道:“我還以為子房不近女色,剛剛可是看呆住了?”
“紅蓮殿下美豔無雙,良……欽慕不已。”一句話,客氣中又帶著不易察覺的認真。
韓非挑挑眉:“我們過去吧。”
三人正要上前,卻有一人快了他們一步,看清那人,韓非的眉頭立刻緊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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