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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順平又在河邊遇到了有著金色微翹長發的少女。
她坐在石灰做成的長椅上, 望著金光粼粼的河麵,臉上明明有著柔和的微笑,卻莫名讓立在她身後的吉野順平, 感覺到了一種根深蒂固在她靈魂的冷酷。
“舞殿小姐。”他小心翼翼地喚著少女的名字。
即便現在已經獲得了力量,成為了咒術師, 吉野順平還是掩飾不了自己發自內心的自卑。一直待在黑暗忍受著孤獨與寂寞的動物, 在接觸到照射進來的唯一一縷光後,既害怕惶恐於再也見不到,又渴望著一直接受這樣的溫暖。
這樣的,極其矛盾的心態。
舞殿星見轉過頭, 眨了下眼睛:“你成為了咒術師?”
“是的, ”吉野順平點頭, 他坐到舞殿星見的身邊, 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笑意,“以後, 我就可以和你一起戰鬥了, 舞殿小姐。”
舞殿星見搖頭, 隨後望著染成橘紅色的雲霞, 用冷淡的語氣說道:“我並不是咒術師,因此也沒有祓除咒靈的能力。”
“但、但那天——”
吉野順平急切地想要否定。
嘩啦啦。
河水流淌的聲音突然被放大, 截住了吉野順平反駁的話音。
他轉過頭,看到了也許此生都不會被忘記的場景。
整條河道的水仿佛被一隻手暗中挑撥起來一樣,一縷一縷、慢慢升到天空, 發出宛如孩童笑音般的泠泠之音。萬千明媚的陽光穿透過清淩的、流動的水麵,繽紛耀眼的彩虹憑空出現, 河道濕潤的水草靡靡地彎了下去, 迫切想要回歸清水的懷抱。
舞殿星見隻是輕輕地揮動手指, 就讓整條河流從河道漂浮、流動了起來。
“既然你已經是咒術師了,就應該明白,隻憑咒術師的力量,是絕對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她望向抬著頭、看不清具體神情的吉野順平,“更何況——”
“哇,這是你做到的嗎,舞殿同學。”
不知道是從哪突然出現的虎杖悠仁大聲道,粉發少年的眼神完全亮了起來,就像是看到了不起的偉跡。
“可以教給我嗎,我也想施展這樣的魔法!”虎杖悠仁一臉興奮,元氣滿滿。
“這不是魔法,”說到這,舞殿星見已經完全平心靜氣了,“是科學。”
但剛說完,虎杖悠仁和吉野順平都呆了一下。
……科學。
無論如何,這也不能被稱作「科學」,說是為「奇跡」也不為過了。
麵對兩個人發自內心的疑問,舞殿星見隻是歎了一口氣,並沒有開口解釋,畢竟根丘理事並沒有授權她將一部分的真相說出來,因此身為暗部的她,也不能將此述之於口。
隻是……身為朋友的話,坦誠是應該的事情吧。
帶著金色分叉翹起假發的少女,死死地握住了手機。
包括自己呈現給他們的麵容,也是經過化妝之後偽裝成的另一個人。
外貌是假的,姓名也是假的,無論如何,這也不能稱之為朋友之間應有的做法。
這樣的、墮入黑暗的自己,和這些可以肆無忌憚微笑的人不同,她已經沒有辦法從這片泥濘不堪的深淵中掙脫出來。正是因此,她才會接受根丘理事的委托,來這逮捕番外個體,以及帶回神非,那個代號為「龍」的最暗部。
舞殿星見眼神暗了下來。
吉野順平以為是自己的質疑讓舞殿星見感到了冒犯,剛想要解釋自己並沒有這個意思,到口的話卻被身後的聲音打斷。
“啊呀,這不是順平嗎,居然和女孩子在一起,真是讓我感到意外呢。”
他回過頭,臉上驚訝不掩:“媽媽,你不是去上班了嗎。”
女人手提著一袋菜,其中的幾根大蔥格外顯眼,她把袋子換手拿著,另一隻手指間的香煙飄起幾個微小的煙圈:“前幾天警視廳被襲擊,我所在的公司也受了點影響,工作少了很多,今天的任務完成了,我就想著順便回家給你做一頓飯。”
吉野順平低聲:“媽……媽,不都是讓你別抽煙了嗎。”
“啊,抱歉,說好了在你麵前不抽的。”吉野一邊說,一邊掐斷了煙頭,“對了,如果不介意,可以來我們家一起吃午飯哦。”
“誒!真的可以嗎,”虎杖悠仁的肚子恰好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引起了吉野的注意,“正好也餓了!”
“當然可以了。”吉野喜笑顏開地點頭道,然後遙遙問了一句,“那邊的小姑娘呢,你也要嗎,我的手藝超——級好的哦。”
帶著金色分叉翹起長發的少女猶豫了一下,在吉野順平隱隱懇求的眼神下,心弦觸動了一刻,點頭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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