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寂靜中,楚謙佑先清了清嗓子,略為難地看向老太太:
“母親,您看”
老太太早就想將蕭姨娘放出來了,如此雖有些意外,但也是正合心意。
於是她笑著說道:“難得她有這份孝心,讓她進來吧。”
風若瑤正欲開口阻攔,卻被雲華微笑著拉住。
雲華乖巧地說道:
“蕭姨娘暗害母親罪不可恕,但今天是祖母的壽辰,祖母說什就是什。”
楚謙佑向雲華投來寬慰且略帶慚愧的眸光。
老太太則笑容滿麵地走上前來拉起雲華的手:
“咱們的華姑娘越發沉穩大氣了,不愧是咱們相府的嫡女。”
一直低頭站在暗處的雲柔眼露嫉恨之色。
片刻後,門口的丫鬟將滾針繡金菊福壽紋正紅厚緞門簾掀開,便見一個消瘦的白色身影走進大堂,不由分說地跪在了老太太和楚謙佑身前:
“賤妾蕭盈盈,叩拜老福星,祝老福星福如東海長,壽比南山高。”
正值春日,卻見她身著一層薄薄的白色麻布衫子,長發披肩,垂在她不堪一握的纖細腰肢上,尤為柔弱動人。
老太太心疼地感歎道:“才幾個月不見,怎地如此瘦了?”
楚謙佑也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蕭姨娘抬起梨花帶雨的臉龐。
她本就生得纖弱嬌美,現下她那不施粉黛的蒼白臉蛋和滿蓄淚水的媚眼,纖長的睫毛沾著碎鑽似的淚珠,在麻衣布裙映襯下,更令人心笙動搖。
“母親!”楚雲柔哭著撲到蕭姨娘的懷中。
“我的兒!”蕭姨娘回抱著楚雲柔,不由得哭出聲來。
這母女情深的場景讓老太太也開始抹起了眼淚。
楚謙佑終於忍不住,便上前將蕭姨娘母女攙起,輕聲對蕭姨娘說:
“盈盈,你受苦了。”
,倒是一派夫妻情深。雲華冷冷地想著袖手旁觀。
卻感覺到手背驀地冰涼,她抬頭望去,看到風若瑤杏眸含淚,淚珠滾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雲華心含不忍,便上前打斷道:
“祖母壽辰是大喜的日子,父親、柔妹妹和蕭姨娘莫要難過了。”
蕭姨娘乖覺地福身道:“賤妾見過嫡小姐。”
楚雲柔躲在楚謙佑身後狠狠地白了雲華一眼。
雲華見到也不計較,故作單純地歪頭一笑道:
“不知蕭姨娘來祖母的壽辰,帶了什好東西作禮物啊?”
看到雲華的樣子,蕭姨娘便頭皮發麻,聽到她的問話後她心下發狠:
她好不容易從西廂院的破爛房子中跑了出來,意在投奔老太太,怎來得及準備禮物?
況且,拿什做禮物?那堆破盆子,還是院子的爛草?
這眾人都應當知曉的事情,偏這死妮子還拎出來當回事講,不是給自己下馬威嗎?
心中雖暗暗發狠,但蕭姨娘表現得像一隻受傷的兔子:
“奴家奴家原準備了,可是可是到了西廂院便什都沒了老太太贖罪奴家,奴家是想,若是老太太憐憫,奴家願意在鬆壽院為奴為婢,伺候老太太,便是祝壽的壽禮了。”
她原本蒼白的麵龐上浮起紅暈,低垂的長睫微顫,十分嬌媚。
楚謙佑不由得上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蕭姨娘一番話正中老太太下懷,老太太笑得臉上的褶子都舒展了:
“好好好,難得盈盈一片孝心,就在鬆壽院陪陪我這個老婆子吧。”
雲華對蕭姨娘的反應略微驚訝,沒想到這些日子在西廂院的打磨,沒有使她焦躁不安,反而沉靜了不少。
接著雲華微微一笑,退回風若瑤身邊,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
這時夏荷也掀簾進入大堂,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雲華身旁,不動聲色地對雲華點了點頭,便退至雲華身後低頭侍立。
到了用餐的時間,楚謙佑扶著樂開花的老太太入席,丫鬟們將各色美味佳肴端上桌來。雲華也和風若瑤坐在了餐席的主位之側。
蕭姨娘跟著丫鬟進入內室換過衣物後,一襲白色煙籠梅花百水裙鬆鬆地套在身上,謙恭地站在老太太身側。
看到丫鬟們上菜,蕭姨娘率先夾了一箸子鬆軟香嫩的脆燒銀絲鱸魚卷,細細將魚刺剃了後放在老太太的銀盤之中:
“妾記得老祖宗最喜歡吃這個,您嚐嚐。”
“好好好。”老太太接過細細品了,連聲稱讚。
雲華也笑著離席,走到老太太的另一側,素手端起翡翠荷葉碗,盛了一碗參竹蓀乳鴿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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