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br>本來不想提及,但時間寫到2003,需要致敬。
我摯愛的藝人——哥哥leslie
花店不開了,花繼續開;你不在了,我繼續愛。
原來真的有光啊
王菀冬接過一盒紅油滿滿的麻辣米粉,準備接第二份。
救護車的警笛聲由遠而近,停在了一街之隔的四條胡同口。
她向救護車方向張望,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被抬上了車,王菀冬努力辨認,但警察和醫護人員擋住了她視線。
不知怎的,王菀冬心中大鼓驚捶,恐懼如洪流傾瀉般澆她一身。
她呆滯地看著救護車,本能地拉著孫小海跑起來,手上的紅油湯汁來回晃蕩。
美食街道路狹窄,救護車一擠,占了大半條道,公交隻能蹭邊跑。
車上的,街邊的,一雙雙露在口罩外的眼睛,或靜默,或新奇,或憐憫……齊齊目送救護車啟動。
王菀冬聲嘶力竭地地在後麵邊追邊喊,“孫耀明!孫耀明!”
救護車從四條胡同拐出,一路披荊斬棘向惠愛醫院猛紮。
鬆濤路是必經之路,救護車呼嘯而過時,殷天還在迪信通門店。
售貨員數錢,找錢。
她坐在一側對著說明書查看手機性能。
角落的小小電視被切換著頻道:
“昨日4月1日18點47分。港島藝人lesliecheung從al酒店一躍而下,隨後瑪麗醫院確認lesliecheung從高空墜落死亡……”
殷天霍地抬頭看向電視!
換台的肥碩中年女店員在剪指甲,指甲剪到一半向上劈著,她也呆楞住。
用半截指甲指著電視,茫然回頭,“他說什?”
殷天遲滯地走近角落,呆若木雞。
呈現著一種茫然若失,仿佛聽不清晰新聞在說什。
誰!誰墜樓了!
電視畫麵展現了《聯合報》、《太陽報》等港報粗重的黑體字。配著現場墜|樓照片,《倩女幽魂》的主題曲緩緩響起。
殷天連連後退,後背撞上櫃台。
猛一觳觫,找得錢都沒拿,抓著新手機撒丫子跑,在人行道上奔逸絕塵。
淮江市下班高峰期會遭遇大堵車,苦不堪言,一分鍾內能反反複複啟動、閘數次。
硬生生把人擺蕩惡心。
這時兩條腿的意義就出現了。
殷天一馬當先,甚至超過了孫隊的救護車。
她聽見笛聲高鳴,在春日黃昏下浮躁地振臂揮舞,努力擠出條生命通道。
車流們紛紛避讓,其中幾輛衝上了路肩。
動靜很大,殷天撇臉看了眼,就熟門熟路拐進一小巷,進了鬆子仁音像店。
她上氣不接下氣,腦子也昏沉。
把夾克脫下來墊地上,掃貨式的扒拉著影碟。
幾乎杜絕思考,她能火眼金睛瞬間定位出他的所有影片。
這可是除了桑國巍,她第二鍾意的男人。
桑家都知道,六歲生日那年,桑玨從沙頭角回來,給殷天帶了厚厚一遝cd唱片,其中有一張是托關係拿到的,有親筆簽名。
殷天興奮地在客廳尖叫亂竄,當夜就激動地尿床了。
按她自己的說法,這是能支配她身體行為的男人。
“嘩——!”
殷天將夾克攤開一抖,光碟傾瀉般倒向櫃台,花花綠綠攤了一台麵:《霸王別姬》、《阿飛正傳》、《東成西就》、《英雄本色》、《東邪西毒》、《縱橫四海》……
“多少…錢?”
男店主留著蓬鬆的長發,斜著腦袋叼著煙打量著殷天,指了指店最右側的一排支架,“那有盜|版。”
殷天不耐煩地伸手掏夾克,摸索出一張又一張百元拍在桌上,“有錢,看見沒,有錢!買得起,趕緊的。”
男店主甩著長發,嘟囔,“人挺小個兒,脾氣挺大,唉!還差兩塊兩毛五!”
殷天走出音像店時,馬路進入了新一輪堵塞,救護車已消失無蹤。
它奔軼絕塵,停在惠愛醫院。
護士們推著孫隊衝入搶救室,莊鬱從辦公室匆匆迎過去。
“什情況?”
小護士滿手血,還算鎮定,“刀傷加墜樓,說是四層摔下來的,不清楚著地部位,有嘔吐症狀,不排除頭部受創,人沒意識。”
孫耀明的血衣被一層層劃開。
身上深深淺淺5刀,像5股泉眼往外咕咕冒血。
護士給他上心電圖,莊鬱按壓胸部做心肺複蘇,“陳銘人呢,把他給我薅起來!通知神經外科,安排顱腦ct!”
護士破門而出。
心電圖搶救儀發出報警。
中心測壓器顯示著孫隊的中心靜脈壓和肺動脈楔壓正在急速降低,心排出血量和靜脈血氧飽和度也降得迅猛,全身血管阻力正在飆升。
莊鬱急了,“愣什!補液啊!”
門被彈開,陳銘敞著白大褂衝進病房,眼神在孫隊和儀器間來回切換,判斷著他的情況。
“除顫器,除顫器使用。”
莊鬱連忙避讓,陳銘上前接手。
孫隊的身體像個破布袋子,在電壓下起起伏伏。
報警器持續響著,兩人輪流心肺複蘇和使用除顫器。
可惜生死既定,無力回天。
孫隊瞳孔漸漸散大。
心電圖成了直線。
莊鬱駭然抬眼看著機器,難以置信。
陳銘放下了除顫器,“瞳孔散大固定,顱神經反射消失,腦血液循環停止……”
孫耀明死亡了!
莊鬱一把推開陳銘,依舊固執地按壓著。
她雙目通紅,“eon!eon……eon……”呼吸聲越來越重,莊鬱背後爬出一排密汗,“eon!eon……eon……”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