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的寂靜過後,慈鏡驟然推門而入,小臂粗細的門閂竟然應聲斷裂,兩扇木門在這力道之下吱呀搖晃起來,顯然也受到了損壞。
何許人擋下紛亂飛來的木屑,繼而看見一人跨過門檻,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正是慈鏡,他空手而來,背後跟著幾名魁梧有力的侯府侍衛。
“我猜猜。”慈鏡摸摸下巴,“仇家找上門?情人幽會?”
夏輕宜想要站起來,卻被一隻強壯有力的手牢牢按下,動彈不得,原來方才還在門口的慈鏡此時已站到了她的身後。
“這位公子怎稱呼呀?”慈鏡眯了眯眼,作出一番和善的模樣來。
何許人被這速度一驚,手中長劍緊握,警惕萬分。
“在下鳴劍派何許人。”
“哦——”慈鏡點了點頭,笑意逝去,忽然道,“來人,將這位擅闖太守府的何公子抓起來。”
那幾名侍衛聞言,立刻走了進來,將何許人團團圍住。
他的劍緩緩放下,又猛然抬起,狹小的屋內一朵劍花倏然亮起,內力被灌入長劍,眾人隻見凜冽劍鋒在眼下過了一圈,如同銀鵲銜花,劍尖上一點刺目的紅,杜鵑般綻開,細碎的花瓣悠悠落下,在地上緩慢地匯作一潭。
“好一招摘花劍法。”慈鏡“啪啪”地鼓起掌,對夏輕宜道,“若我有兒子,便當年紀輕輕有這般水平。”
何許人周圍的侍衛盡皆捂脖倒下,神色痛苦。
他以最快的速度收了劍,風一般奔向門外。
下一刻,身後一個力道將自己猛然拉了回去,眼見就要仰麵倒下,他劍尖點地,極限變換身形,單膝跪倒在地上。
“可惜年紀太小,功力不夠。”慈鏡捏住他的衣領,迅速地點了他周身幾大穴道。
霎時間,何許人便覺自己身體軟作了一灘泥水,手中長劍不受控製地墜落在地。
慈鏡冷冷看了一眼夏輕宜,輕鬆地拎起何許人,帶著他往門外而去:“你不想說也可以,你知道我有很多辦法可以讓人開口。”
說罷,他陰森森地笑了一下,哼著小曲將人拎走了。
夏輕宜心知暗處定有人在看著她,不敢輕舉妄動,隻好在原地坐著,半晌,衣袖一揮,瓷杯摔落在地,碎成了幾片。
太守府外,薛遙與鍾瑜耐心又等待了一個時辰。
“何大哥到現在還不出來,定然出事了。”薛遙心急如焚,解下刀握在手,對鍾瑜道,“我去救他。”
鍾瑜同樣心急,卻還是攔住了薛遙:“你怎救?萬一你也出事了那該如何是好?”
“難道我們就在外麵幹坐著嗎?這樣我們又何必前來?”薛遙甩開鍾瑜的手,獨自跳上牆頭。
“不好啦,有人偷東西啦,快來人呀——”
鍾瑜見拉不住她,幹脆放開聲嚷了起來,果不其然看見不遠處的那兩名守衛放下酒,抓起□□往這邊循聲而來了。
“鍾瑜!你瘋了?”
薛遙壓著聲音對鍾瑜使眼色,他卻沒看見似的,仍然叫嚷著,眼看府內的侍衛也要被他招來,薛遙隻好跳下來,拉起鍾瑜飛快地躲到樹後。
柳樹很粗,遮掩住兩人的身形仍綽綽有餘。
她抬手捂著鍾瑜的口鼻,屏住呼吸,豎起耳朵關注著樹前的動靜。
那兩名守衛前來查看過一番,左右不見人影,便當作是惡作劇,罵罵咧咧地回去了。
鍾瑜想動一動,卻被薛遙按在樹幹上,還被她用凶狠的眼神瞪了一眼。
他們不是走了嘛?鍾瑜的眼睛好像在這樣問。
薛遙搖搖頭,也用眼神回答:還有人沒出來。
果不其然,一個極輕的腳步聲響起,好似風刮過一片枯葉,停留片刻後便消失不見了。
薛遙繃著身體又等了許久,直到外麵再無動靜,才鬆了口氣,將手從鍾瑜的口鼻之處放下來。
“你剛剛在做甚?”薛遙怒氣衝衝。
兩人此時貼得很近,鍾瑜用氣聲說道:“我有個辦法,明日混進太守府。”
“你怎混進去?”薛遙半信半疑道。
“昭明侯日日在太守府設宴,我們帶上賀禮,沒準可以混到宴席。”
薛遙此時沒有別的辦法,隻好死馬當活馬醫,與鍾瑜悄悄地回了鍾府。
進了鍾府以後,鍾瑜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捏了捏薛遙的掌心,將她帶到了另一條路上。
“你這是去哪?”
“去找賀禮啊!”
兩人沿著路走了片刻,到了一座上了鎖的屋子前。
鍾瑜轉到屋子後,熟練地搬開一個放在窗下的水缸,取下兩塊鬆動的牆磚,露出一個能伸一隻手進去的小洞來。
薛遙心下了然:“哦,你是經常這幹吧。”
鍾瑜把胳膊伸進去,頗有些費勁的將手往上摸索著,好半天,終於摸到了窗栓,手指一頂,窗栓“啪嗒”一聲被頂開。
“我過去偶爾沒錢用,會來庫房找點小玩意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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