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衝突

    “她媽媽昨天打電話過來說的，不過要過段時間，到時候我也要去北城參加，你們呢，要不要一起去？”

    江茂和令思灼相互對視了一眼，默不吭聲。

    令思灼正要推脫，陶媛又說：“你喬姨還特意提起你，所以灼灼要跟我去。”

    一旁默不作聲的江茂趕忙說道：“那我也去。”

    不過好在還有段時間，到時候再找理由推脫吧。也許陸時年這次去北城也是跟這件事有關係，怪不得神秘兮兮，不聽他說半分。

    令思灼隻是猜對了其中一小部分，因著喬杉杉和陸振宇離婚的緣故，兩人的財產分割也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現在陸時年即將成年，依陸關停的意思便是，最好在喬杉杉訂婚之前把這些全部完結。

    公司的股份轉讓等，喬杉杉想全部轉在陸時年的名下，一是，魏家也是大家，但是魏磊專心醫術研究，交際圈比較簡單，也正合她的意願，不會經常被要求出麵參加家族聯誼，少了許多人際上的往來。二是，喬杉宇這些年來在國外也為她打理著許多資產，至於後半生，她自是無憂，所以陸振宇的那些，她打心底是不願要的。但是礙於老爺子的堅持，給自己兒子，怎說，她也是願意的。

    所以，有些交接，就必須陸時年到場才行。喬杉杉知道自己兒子的性子，為避免父子之間不快，她也都全程陪著，雖然過程冗雜，好在陸時年配合，進展地也格外順利。

    陸振宇除了不愛自己以外，在物質方麵，從來沒有克扣過他們母子，這也是為什，她不會縱容陸時年胡來的原因。

    兩人吃過早飯，因著令思灼還要化妝，所以兩人比平時要早到學校，等到一切就緒，領隊老師站在隊伍前方，進行最後的發言：“同學們，咱們辛苦排練了大半個月，現在就是對我們勞動成果進行檢驗的時刻了，希望大家放鬆心態，不要太緊張，場地我們提前也都熟悉過了，就把它當做是平時的訓練，我相信大家能過出色地完成表演，為自己交上滿意的答卷，加油！”

    隨著老師的加油聲，下麵齊齊想起加油鼓舞的喊聲。

    音樂響起，令思灼跟隨者前麵的隊友依次出場，舞轉回紅袖，身形輕步曼舞，但手中的扇子隨著舞步的起落發出鏗鏘有力的聲音，力量與柔美相濟，舞出運動的美。

    眾人分成兩組，依次展開成兩組對稱的蓮花，李菁從花蕊部分慢慢舒展腰身，她細膩迷人的舞步婀娜多姿，伴隨著音樂時而輕雲慢移，時而疾風旋轉。隻是在甩開扇子事，不知道是她手沒有拿穩，還是扇子出了什故障，第一次甩，隻甩開了半副扇麵，再一用力，扇子被整個甩出，好在甩出的距離不遠。

    在外人看來也許這隻是表演的一部分，但是在他們眼中，卻是災難性的表演事故，所有隊員都緊盯著李菁，想看她接下來要怎處理。

    隻見她單手撐地，接連幾個後空翻，要知道她們現在穿的是寬大的漢服，動作極其容易受到服裝的限製，這個看似日常做了無數遍的動作，現在做來卻是難度飆升，更別說是連續幾個。

    所有人斂氣屏息看著她，好在她完美完成了這個動作，順利撿起扇子，又一氣成絲毫沒有拖泥帶水接著又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花瓣慢慢聚攏，又呈現反轉的對稱，再慢慢舒展開來，最後所有人打開扇子的一瞬間，響徹整個操場，也迎來了台下熱烈的掌聲。

    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完成了表演。

    接來下便是高三年級的表演，最後校長簡短的開幕致辭。結束後，各班依次過場，隨後校園會便正式開始了。令思灼和李菁卸了妝換好衣服，便去和吳悠她們匯合。

    “快點快點，馬上就是林澄了。”吳悠和詹銘銘還有張豔玲早已占好了前排的位子，看見令思灼她們過來，吳悠扯著嗓子喊道。

    林澄參加的項目是跳高，前麵幾個都是帥氣一躍，身姿颯爽，引來一陣陣歡呼。許是林澄臨腳一跳吳悠加油聲喊的過於驚天地，隻見他一個身形不穩，橫杆直直卡在兩腿之間，半個身子傾斜倒在墊子上。

    台下隨即爆笑如雷，吳悠更是誇張，看著林澄扭曲地臉，笑得直接趴在地上。她一邊笑，一邊衝林澄喊道：“哥們，還行不行了？”

    林澄呲著嘴艱難下了場，硬是憋了一口氣走過來，“吳悠，不要問一個男人行不行！”

    令思灼也想笑，可是也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扭頭問詹銘銘，“我記得廖震不是也參加比賽了嗎？”

    “他腦回路真跟一般人不一樣，我們班的體育生才報1000米長跑，他不知道咋想的，報了一個5000米的，下午我得做操場看他跑一下午。”

    幾人聽了，都十分默契地來了句，牛。

    上午慌慌張張，看了幾場比賽就這過去了，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江茂不知道從哪跳竄出來，身後是許久未見的徐佩。過了一會兒，廖震也過來跟他們匯合，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食堂走去。

    女生占了角落的空位，男生去打飯。

    徐佩自顧掏出手機玩了起來，李菁是第一次和她們一起，又因為她是這次年級領舞，自然成了幾人的焦點。

    話還沒說幾句，張劉林見到令思灼便也端著碗過來湊熱鬧，“大老遠見這閃閃發光，原來是美女自帶光環啊，不介意的話，我也沾沾光？”

    誰知道他後麵還跟著呂達和許愷。

    剛好前麵桌吃完要走，呂達就把桌子拖過來幾張湊在了一起。

    這次開場舞選拔，光他們班就出了兩個，李菁平時少言少語，但是令思灼跟他們關係斐然，除了張劉林和呂達，在坐的大家都相識，所以氣氛很快也都活躍了起來。

    江茂他們打飯回來，各自回了座位坐上，張劉林眼光一掃，心想他們確實唐突了，貿貿然就過來。好在她旁邊位置就是令思灼，也便少了些許拘謹，“思灼，早上你跟李菁去得早，老班可是發話了，說是等下周來學的時候，專門給你倆騰出來半節課，表演一下。同學們都老期待了。”

    令思灼還以為張劉林在逗他，沒成想許愷和呂達都點點頭，轉念一想，這確實是班主任能想出來的。她笑著跟李菁說，“看來咱回家還得再練習練習，別過兩天動作都生疏了。”

    “我現在晚上做夢都在排練，昨天一睜眼差點掉床了。”李菁少有地主動說起自己的糗事，眼睛笑起來彎彎的，少了平時的疏離，多了幾分少女的甜美。

    其他人許是不會在意，隻一班的這幾人，看見她笑心中有些許的詫異，要知道李菁在班從來都是冷冷的，在男生口中是出了名的冰美人。

    許是李菁這一笑，立刻拉近了幾人的距離，許愷也少了許多拘束，壯著膽子問李菁要了□□號，其他幾個也都趁勢湊過來交換了聯係方式。

    吳悠是通過王一靚知道的李菁，聽她說了許多她們練舞時的事情。本來見令思灼跟她一起多少還有些疑慮，但是上午相處下來覺得她是個不錯的姑娘，除了防備心有點重之外，興許也不是傳聞中那樣的人吧。她知道令思灼把李菁帶來她們認識，也是想拉近彼此的距離，因此也給足了令思灼的麵子，一場下來和李菁也親近了不少。

    還有一點是，她這看怎覺得好像在哪見過李菁一般。

    令思灼看向林澄，他正和江茂說話，她用手指指林澄，悄悄問吳悠，“他沒事吧？”

    吳悠會意，用手肘碰碰林澄，打斷他的話，“灼灼關心你，問你剛才撞那一下有事沒有。”話雖然是問林澄的，但是眼睛卻一直在徐佩身上打轉。

    江茂沒在場，自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聽吳悠說他撞到了，不免有些擔心，“你怎這笨，撞到哪了？”

    他不問還好，一問，當時在場的幾人又回想起來，個個忍俊不禁，笑得最大聲的當然是吳悠，林澄麵上訕訕，隻說沒事。

    令思灼也沒想到自己悄悄的一句話，竟被吳悠大聲說了出來，弄得人盡皆知，在桌子下麵倒是碰了吳悠好幾腳。

    還是李菁開口和江茂解釋，自是不會說他的糗事，江茂見他沒事，便也不再追問。

    這幾天江茂陪同令思灼一直和李菁同行，兩人也算是相識，不免多說了幾句，他轉頭對徐佩說，“她以前和咱們一個初中的，初三畢業典禮開場舞就是她跳的。”

    吳悠和林澄聽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議，她隻知道李菁高中之後跟學姐之間的恩怨，她倒是奇怪過這個人的名字隻覺得耳熟。成長期的少女變化真的大，才一年多的時間，便可以斂去一個人的光芒，曾經舞台上熠熠閃光的少女，此時正雲淡風輕地跟他們坐在一起閑聊。

    雖然李菁還沒到全校皆知的地步，但是在年級是出了名的，特別是吳悠，得了數次大獎，大家都以為她去了北城。

    江茂心中的疑問，就這被吳悠問了出來，周遭還是一片喧嘩，但是他的注意力都在李菁的身上。

    這突如其來的問詢，李菁微微一愣，“我家出了點事就沒去。”

    語氣平淡得就如同是說今天早上吃了什一樣。

    吳悠哦了一聲，其實她問出口的瞬間就後悔了，她們認識其實也不過半天時間，著實不應該問這私密的問題。好在李菁沒有在意，否則氣氛就尷尬了。

    眾人還在說笑著，徐佩突然從位子上站起來，對江茂說：“我要走了。”

    江茂正在和廖震說話，冷不丁被打斷，他拉拉徐佩的袖子，“一會兒咱們一起走好嗎？”

    徐佩沒有理會他，又重複了一句，“我現在就要走。”沒有半分餘地。

    詹銘銘給廖震使眼色，廖震把話結了尾，“這你就別操心了，我現在打工的地方就有，我給你整點。”

    對麵的吳悠冷哼一聲，“走就走嘛，搞得跟領導一樣，怎，還要列隊歡送不成，也不照照鏡子。”

    從開始一腔未出的徐佩聽見吳悠的嘲諷，斂了以往忍氣吞聲的模樣，“不是我該照照鏡子，我看是你該看看自己的樣子。”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江茂和林澄齊齊站起來拉住對方，底下坐著的，即使不清楚緣由的，也都知道氣氛不對，紛紛找了借口離開。

    隻剩下四人，吳悠本來舒爽的心情，因為徐佩的到來，早已一掃而光。現下無人，她索性也把問題攤開了說，“徐佩，你也不用這暗戳戳地惡心人，你那點伎倆頂多也就糊弄糊弄江茂這種心思單純的人。”

    她每說一句徐佩的臉色就冷一分，可吳悠卻像是在欣賞藝術品一般，仍舊不吐不快，“你是不是很享受夾在林澄和江茂之間的感覺，看著他們圍著你團團轉是不是很有成就感？還真對不起哦，是我壞了你的好事，林澄為了我不再為你鞍前馬後是不是很失落呀？趁還有江茂願意傻傻為你付出，你就知足吧。做人，最主要就是要有自知之明，你作來作去，別把江茂作沒了，到時候才有你哭的。”

    吳悠冷眼看著林澄，他臉色不比江茂好多少。

    “林澄，你女朋友疑心這重，日子不好過吧？”

    麵對徐佩的回擊，吳悠慢悠悠說道：“別以為自己偷偷摸摸做的那些惡心人的事沒人知道，徐佩，做人不要太自信，把人當傻子耍。你說我疑心重，那我問你，你是因為什跟江茂複合的？複合之後為什還一直跟林澄暗地來往？”

    林澄似是有不悅，扯了吳悠，“吳悠，你別說了，江茂，你也把徐佩拉走吧。”

    吳悠掙了林澄，“我為什不說，你是我男朋友，還是她男朋友啊，她有什事，是不能找江茂嗎？為什什事都要找你！你是她什人？比男朋友還要親密的人？林澄，你要是說你喜歡她，好啊，我們現在就分手，省得我惡心！”

    一連串地問話讓林澄有些不知所措，連辯解都顯得有些無力，“你也知道徐佩家的情況，我們同學這多年，有什事幫一下不是很正常的嗎？吳悠，你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吳悠吼道：“林澄！我小題大做？”她指著自己，因為嘶吼，眼睛也變得通紅，她麵向江茂問道：“江茂，你也覺得這樣是正常的嗎？我想，你還不知道為什徐佩會跟你複合吧，那我告訴你。”

    徐佩上前一步，“吳悠，你給我閉嘴！”她話剛出口，卻被一旁默不作聲的江茂拉住了胳膊，限製了她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