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感受著許扶清的動作,渾身一僵,覺得他狀態有些不對,唇瓣顫動了下,不是很舒服,“我,我想離開這兒。”
躺在棺材麵怪怪的,而且他們兩人的姿勢不用看都知道很別扭。
貼得太緊了,謝寧即便蒙著眼,腰都是發軟的,不過是生理性地發軟,在這種情況下,當然無關動情二字。
還有,許扶清居然當著眾人的麵親她的傷口?謝寧剛剛的大腦空白了幾秒,心髒也跟著快速地跳動了三、四下。
快把她嚇死了。
爾後慢慢平靜下來,他的行為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
所以,也許在許扶清的眼,這不是親,而是......謝寧也不知道是什,反正與情愛無關就是了。
直到現在都沒有聽到應如婉等人的聲音,謝寧想,他們大概是分開了,不然應如婉一旦看到自己躺在棺材,一定會過來關心幾句的。
隻是謝寧也慶幸他們三人不在,不然看到這一幕簡直說不清。
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如何安全地離開這兒。
一開始謝寧是以為自己被裝在了櫃子或箱子,直到被抬出來,又聽到老婦人吩咐族人的嗓音和熟悉的嗩聲,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這踏馬的哪是櫃子或箱子啊,分明是棺材!
那些人是要把她給活埋了,就裝在棺材麵,謝寧實在忍不住罵人了,還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偏偏正巧砸中了自己。
不過直覺告訴謝寧,這件事的幕後主使貌似不是老婦人。
而是那位給自己笛子後麵又抽走的女子,謝寧總覺得對方給她的感覺很熟悉,十分像她看過的記憶的秦姝,一言一行。
盡管女子對她說話很溫柔,稱呼她為乖女兒,卻莫名給人古怪感。
尤其是女子抽走笛子的那一刻,謝寧差點以為她想殺自己,力氣忽然變得那大,宛若看見了什仇人。
但不可能啊。
據謝寧所知,秦姝早就死了,在許府遭滅府的那一天,跟許正卿雙雙地死在了一場大火中,原著前半卷就是這樣描寫的。
額頭的觸感忽然消失了,她鬆一口氣的同時心漏了一拍,“小夫子?”
說來也怪,自從許扶清打開棺材蓋後,周遭變得死一般的寂靜,謝寧都懷疑其他人是不是全跑了,可又沒聽見淩亂的腳步聲。
所以他們還在,就是不出聲,幹看著?
未免過於奇怪。
就在她不理解的時候,沉默了良久的老婦人終於開口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還望許公子明察,老婦不知道謝姑娘為何會在老婦兒子的棺材。”
“是嗎?”
臉異常紅潤的少年眨了眨眼,舌尖舔了下染血的唇,“那還真是怪呢。”
隨後他笑了笑,卻看不出什情緒,語調緩緩地,仿佛是真的聽信了她的話一樣,態度溫和到極致。
“既然你不知情,那跪著作甚,還不快些起來,許是她睡糊塗了,自個兒跑進棺材躺著的,嬤嬤何必自責。”
還躺在棺材的謝寧盡管知道許扶清這是話中有話,卻還是免不了在心犯嘀咕。
這是他第一次稱呼自己為嬤嬤,老婦人垂低著腦袋,仍然跪著。
她活了幾十年怎會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許扶清泛著怪異涼意的手指碰上了謝寧被綁在身後的手,纖細的手腕被粗繩磨出一道紅,斑斑紅痕,視線又落到她的腳踝。
那塊外踝也被磨掉了一層皮。
醜。
醜死了。
“你等我一會兒。”許扶清斂回手,站了起來,交疊在一起的衣擺分開了,從容不迫地越過棺材,落到地麵上。
他既沒有給她摘下紅色發帶,也沒有解開雙手雙腳的繩索,抬眼看著似泥塑木雕的所有人,輕輕地笑出聲,重複一遍道:“隻需要一會兒就好了。”
那些人似乎才回過神來。
他們麵麵相覷,慌張不已,目光落到許扶清隨身攜帶的劍,默契地異口同聲道:“許公子,我們也並不知道此事。”
天上還飄著幾張紙錢,一圈一圈地旋轉著掉下來。
有一張落到跪在地上的老婦人麵前。
謝寧在某一方麵還算了解許扶清,大概猜到他接下來要做什了,“不是的,不是她,綁我進棺材的另有其人,好像是一名女子。”
她並不是聖母心泛濫地想要救老婦人。
而是想把實話說出來。
此話一出,老婦人猛地抬頭,急道:“絕無此事,老婦認了,是老婦一時鬼迷心竅,記恨謝姑娘搞砸了兒子的大婚,這才綁了她。”
許扶清幽幽地轉頭看向她,眼帶笑,卻一言不發。
觸及他的視線,老婦人又低下了頭。
謝寧皺了皺眉,前不久老婦人還在推卸責任說不知道她為什會出現在棺材,一聽她提及到一名女子,立馬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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