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坐定,小宋姑娘捏著粉筆,翻開小冊子後麵一頁,指著簡陋搭起來的黑板脆聲道:“同誌們!大家跟著我一起念啊,Surrenderickly?”
戰士們:“殺,殺卵的兒子魁克……”
小宋重複:“是Surrenderickly……”
眾戰士老老實實:“是殺卵的兒子魁克……”
“錯了,錯了!”她看著一雙雙無辜的大眼睛,有點慌,“沒有‘是",也沒有‘兒子"……”
“都嚴肅點!”
指導員梅生咳了一聲,回頭板起臉道:“別瞎起哄!你們念的什玩意?”
餘從戎冒出來:“咱也不知道啥玩意啊,為啥叫敵人投降要殺人家卵子啊,是不是?”
戰士們再也坐不住,紛紛哈哈大笑,空氣充滿著快活的氣息。
“不是卵子……”小宋捂臉:“哎呀,也不對,算了。咱們重來?”
梅生也有些忍俊不禁,不過忍住了,他微咳了一聲:“小宋同誌,實在不好意思,戰士們文化程度都不怎高!還希望你多費心……”
“不客氣,不客氣。”她連連擺手:“教導員同誌,這是我的任務,能在這給大家進行英文補習是我的榮幸!”
想了想,她又抬起頭猶豫道:“我聽說,你們就要上戰場了,雖然不知道外語對打仗有什用,但是我想,我能夠對戰士們一點幫助我就很高興了……”
梅生怔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有用,一定有用的!”
他回過頭來:
“你們聽見了?人家小宋同誌這掏心掏肺,一心為你們好!你們還不好好學習?”
“都老實點啊。”伍千也站起來:“我看你們誰不認真。誰不認真念,不認真學,今晚就讓他睡大街上!”
眾戰士連忙再度捧起英文標語小冊子,搖頭晃腦的背起來。
千對梅生使了個“你放心”的眼神,隨後對小宋姑娘說:“小宋同誌,你盡管教,哪個不老實,不用客氣盡管跟我說。看我不揍他個明白。”
“沒有,沒有……”
她忙眨巴著快哭了的眼睛,滿聲感謝著,“連長同誌,大家都學的很認真,隻是以前沒接觸過。您放心,我一定給大家夥教會!”
幾人坐下,小宋姑娘則又恢複了鬥誌昂揚的狀態,站黑板前大聲教大家念。各種口音頓時又響徹起來。
人群。
餘從戎又坐不住了,他把小冊子舉起來,掩耳盜鈴的擋住臉。
扭頭問:“好看不?”
“好看……”徐青下意識點了下頭:“嗯?什好看?”
他回過神來。
餘從戎笑的有點猥瑣,擠眉弄眼朝著前排:“小宋姑娘啊?”
徐青看了一眼小宋,短發幹幹淨淨,白透紅,更是人美心善。是挺好看的。
不過他還是斜了餘從戎一眼:
“人好不好看跟你有什關係?”
“你們倆看起來年紀差不多大……”餘從戎挑了挑眉毛,“就沒一點別的想法?”
徐青斜他一眼:“這就快上戰場了,命都拿不住是不是自己的,還想著霍霍人姑娘?拉倒吧你。”
餘從戎不服:“怎就是霍霍了,這叫——戀愛自由!”
徐青翻了個白眼。
餘從戎見他不信,繼續道:“多好啊,這才叫忠實的革命友誼!”
“萬的確是到了娶媳婦的年紀了……”雷公在靠牆坐著,聽著也笑了,“不過從戎,你光想著別人,自己也快二十八了,你的打算呢?”
“啥,我?”
這個濃眉大眼的罕見的扭捏了下,支吾了一下,“我,我再打兩年仗,回去陪我老娘,到時候再找一個大大方方的姑娘家,把她風風光光娶回家!”
幾個戰士在後排離得很近,聽見後笑出了聲。
餘從戎惱羞成怒,回頭:“笑什笑,你有媳婦了啊?還笑我,還有你們,滾滾滾!”
徐青也跟著笑。
前麵的梅生跟千聽見聲音,皺眉回頭瞅了一眼,幾人連忙低頭看書。
徐青錘了餘從戎一下,小聲道:“就你話多,嗓門還大,快好好學習。”
“學著呢!”
他裝模作樣的把小冊子翻來翻去,也不知道記下了幾個。
另一邊,
雷公看著徐青胸口:“你脖子上掛著的是彈殼吧?”
“是彈殼。”徐青疑惑,“有什不對嗎?”
他之前打完槍,就找了根紅繩子係在了胸前。
雷公搖頭:“你給我,我用工具改改,能給你做個口哨。”
徐青驚訝,低頭看了一眼:“這玩意還能做哨子?”
“怎不能?千那個也是我給他做的。”雷公笑道,“咱們打仗的時候,一吹,一聽這哨子聲,就知道往哪上了!”
餘從戎也湊了過來,神神秘秘道:“平河也愛掛一個子彈殼,不過他的不能吹,他愛在上麵刻字。你猜他刻了什?”
徐青想了下:“殺敵的數量?”
“不可能,你咋知道的?”餘從戎瞪大了眼睛,“我明白了,肯定是誰跟你說過了!”
徐青微微一笑,沒說話。他可看過電影,對這個細節拉滿了印象。
雷公:“行了,就你愛耍嘴皮子。”
“不錯。”他接過徐青從脖子上取下的子彈殼,墊了墊分量:“7.62毫米的步槍子彈,威力大,留下的子彈殼個頭大,黃銅成色,最適合做哨子了……”
他話頓住了。
——因為講台上,小宋老師尋聲看了過來。
他咳嗽一聲:“繼續學吧……回頭弄好了我再拿給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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