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端來了酒,時宴直接給陸湛和自己各倒一杯。
他斟酌片刻,再度開口:“我從小和阿暖妹妹一起長大,兩家長輩俱認識。已經有十三年。”
陸湛沒想到時宴咄咄逼人後,轉而說了這一句。
陸湛淡淡開口:“時公子想說什?”
“若不是首輔大人權勢相逼。”時宴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阿暖不會嫁於陸府。”
“陸大人用了如此卑劣手段,配擁有阿暖嗎?”
時宴說完,先幹了酒,就抬眸看著陸湛。
陸湛削薄的唇輕抿,忽而淺淺微揚。
他身居高位太久,皇帝又常常告假不上朝。
炎國權力盡數掌握在陸湛手中,倒是太久沒人敢當麵嗆他了。
有意思。
“阿暖現已是我夫人。”陸湛臉上一片淡然,餘光不動聲色的掃了掃不遠處的顧暖,不知在和娘親說著什,倒是沒有注意這邊的動靜。
陸湛唇角微勾,一抹嘲弄漾出。
“論手段是否卑劣,我與時公子不相上下。”
時宴搖了搖杯中的酒水,江南桑落酒香溢出,他隻覺得苦澀。
“當今炎國局勢並不好。”
時宴沉默一瞬:“皇上身子不好,首輔權勢滔天,手段鐵血狠戾,朝中大臣俱怕你,你也樹敵無數。”
時宴的目光從酒上移到陸湛的臉上,他的目光涼薄銳利,直逼人心。
“炎國還有一個活不過雙十的太子,其餘二三五皇子俱已長成。奪嫡大戰一觸即發,首輔到時如何自處。且周邊諸國虎視眈眈。”
“首輔如此在意阿暖,是置阿暖於險境。”
“屬實不是阿暖良配。”
“不是又如何?”陸湛漫不經心輕笑“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你且在看。”
天若敢動阿暖一根汗毛,我便掀翻了這天又如何。
“所以你果然看中了伏家的銀兩嗎?”
陸湛淡笑:“時公子一皆白衣,倒是對天下諸國局勢,以及皇室內部消息了解的清楚。”
“我說了我在伏家隔壁住了十三年,暖暖自出生我就認識她了。比你早了十三年。”
“就連她喜歡的東西,也總是第一個告訴我,我定然會為她找到。”
陸湛聞言,隨即淡笑:“哪有如何呢?”
“出現的早與晚,都比不上緣分開始的剛剛好。”
“我就跟你不同了,要什東西還得問暖暖要。首輔內庫全是她的。”
隨後,他又一字一句的補充道:“包括我也是她的。”
“首輔大人說笑了。你是你,她是她。”
“暖暖就應該自由自在,天真爛漫,而不是和你一起被卷在權勢的陰謀算計。”
“她會害怕。”
時宴麵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容,遠處的人看見這幅情景,還以為這兩人相處的和諧呢。
他的夫人,自然是自由自在的,隨意發展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隻要她要他就給她摘。
她的天真爛漫,自有他守護。
“最重要的是阿暖妹妹不喜歡你,陸湛,勉強一個不愛你的人,留在你身邊。兩個人都會累。”
“我記得阿暖妹妹最是固執。七歲那年,養了一隻橘貓,橘貓貪吃,跟著集市上的屠夫一起回家,誤食耗子藥沒了。後來我尋了波斯貓給阿暖妹妹,她也沒要。從那之後再也不養貓。”
陸湛挑眉:“又有什關係呢?”
時宴沉吟片刻:“沒什關係。隻是我知道阿暖妹妹,不喜歡你就一直不會喜歡上你。即使說的喜歡也是假的。她小時便是這樣,慣會哄人讓親人放心。”
“就算她現在在你身邊,總有一天也會離開。”
陸湛定定的看著時宴,眼底晦澀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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