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市臨海,即便是夏日,溫度也沒有高得離譜。
因為去蓬萊學院要坐渡船的緣故,學校合作的酒店就建在碼頭邊,鹹鹹的海風吹拂著海麵泛起波瀾。
紀許拉開房間的窗簾,五顏六色的小樓鱗次櫛比地排布著,不少人家的屋頂上種著鬱鬱蔥蔥的花木,正值茂盛。
旺盛的生命力好像要遮天蔽日地席卷整個城市。
她從包翻出洗漱用品,仔細地洗臉刷牙。
不得不說,雖然看著其貌不揚,但是賓館的房間比她想象中要幹淨寬敞得多,說是纖塵不染也不為過。
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連強迫症看了都覺得順心順意。
看得出來賓館的服務生特別敬業。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這的服務員都能施展仙家術法的緣故。
也可能,是因為免費的酒店讓紀許格外順心的部分加成。
紀許下樓的時候就看見門口的木沙發上坐著林楚河,他正在下棋,棋盤浮在半空中,黑白子交錯,構成紀許看不明白的一把殘局。
“喲,起了呀。”林楚河朝紀許打了個招呼,把電腦放到了茶幾上。
“嗯,早上好。”
紀許很少有這樣明媚的早晨,明媚得讓人忍不住唇角含笑。
她餘光瞥見棋盤上的棋子自己移動位置扭轉乾坤,不由得有些興奮。
“林……師兄,你是用了術法?”
林楚河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棋盤,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在幫我趕暑期作業。不過,不是很成功啊。”
林楚河一揮袖,刷拉拉黑白子遁入棋盤中,扭頭一看,紀許滿臉的驚奇,難得露出點少年人的得意。
他收起棋盤,豪邁道:“走,我帶你去吃東山最好吃的早餐!吃完咱們就可以去學校了。”
林學長所謂東山最好吃的早餐就是開在賓館後麵居民樓底下的一間雞蛋灌餅鋪子。
七彎八拐的小巷子藏著的小鋪子,不是熟客估計都找不到這個地方來。
脆生生的雞蛋餅皮夾著厚墩墩的肉片,林楚河三兩口就吃完了,一抹油光水滑的嘴,兩眼泛光。
“師兄,學院食堂的菜很難吃嗎?”
紀許看著他如餓虎撲食一樣的吃法,心麵閃過一個不妙的猜想。
林楚河想了想說道:“和好吃不好吃沒關係,純粹就是……填飽肚子?”
這個說法似乎連他自己都不怎相信一樣。
最後林楚河也隻能以萬能的“你到了學院就知道了”結束了這個話題。
紀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她也知道一般的學校食堂,口味都大差不差,能夠確保學生不被餓著,營養均衡,就算是好的食堂了。
味道上麵欠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蓬萊學院似乎是在一個小島上,上頭估計也沒有什小吃攤。
估計填飽自己的胃容易,滿足自己的舌頭難。
她心的算盤劈啪啦地撥算著。
琢磨著要不要趁著開學還有一段時間,先找找看有沒有路子弄點吃的上去?
吃過了早飯,時間也將近學校渡船擺航的時候了。
林楚河在前台那兒退了房,不過他看上去和前台那黃毛帥哥似乎認識。
兩個人好一番“敘舊”,他們才離開了賓館。
“往蓬萊的碼頭就那一個,你以後也得記牢了。別跟那些弄不清東南西北的昆侖小兒一樣,動不動就跑到反方向去了。”
林楚河負責地講解著。
還往頭參雜了一點私貨。
起碼,紀許就從林楚河的講解聽得出來,林師兄和昆侖學院的人不太對付。
她於是含笑點頭,隻當自己沒有聽出來林楚河話語的踩一捧一。
按照官網上公布的訊息,蓬萊學院建在蓬山島上,去東山三十。
因此,像紀許他們這些新生,想要去學校,非得搭乘學校渡船不可。
紀許本以為會是一葉扁舟,順流而下。
卻不料東山碼頭上,停靠著的是一艘輪渡,上麵還塗寫了“碧海文旅有限公司”的字樣。
帶著紅色導遊帽,舉著小旗,穿著救生衣的引導員舉著重複播放著介紹提醒的喇叭在等候登船的隊伍來回徘徊。
“旅客朋友們大家好,今天是x年7月15日,星期一,農曆六月初八,歡迎各位朋友們乘坐本趟輪渡。”
“各位遊客朋友們,上船之後請係好安全帶,穿好救生衣,保證自己的生命財產安全。”
“本趟輪渡由碧海文旅有限公司承運,碧海文旅有限公司創立於00年,致力於為廣大旅客提供最優質的海上旅遊服務。”
“旅客朋友們……”
“老吳,今天還是你負責啊。”
林楚河很是熟稔地一攬引導員的肩膀,雪白的牙花笑得燦爛。
被稱為老吳的師兄看得出來是林楚河的老相識了,他嘴角往下耷拉,拍開林楚河作亂的手,不耐煩地說道:“行了啊,等大家都上去了我再和你聊。這會兒人正多著呢。”
“是,是,知道您老人家事忙。”
林楚河拱拱手,領著紀許進了輪渡。
入目是華美的大廳,璀璨的水晶吊燈懸掛在挑空的大廳中央。
紀許仰起頭,看到了天花板上浮動的雲彩。
“那都是假的。”林楚河摁下紀許昂著的腦袋,“別多看,小心被上頭的幻象給迷了腦子。”
紀許怔怔點頭。
林楚河引著紀許去等電梯,一邊走還一邊嘀咕:“你第一次來,我帶你見識見識我們的明州海峽。”
輪渡配置的電梯朝著海灣的一麵是透明的。
紀許能夠清晰地看見波光粼粼的海麵——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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