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上的青銅鍾當當敲響。
一日忙碌又開始了。
“我陪你去把先學生證辦了。不然,你在這吃飯都是個問題。”
林楚河解釋了一句,被紀許塞得拉鏈都快拉不上的背包在他手和腋下包沒有分別。
他邁開長腿,走到前麵給紀許帶路。
“師兄,所以我們入學是不是要考校修行的天賦?”
紀許一邊觀察著周圍的一景一物,一邊問道。
她也囫圇看過幾本風靡的仙俠,什靈根靈體五花八門。
說一千道一萬,就是一句“看運氣”。
紀許自知不算上天寵兒,得幸重來一遭,運氣隻怕所剩無幾。
萬一影響了她在學校的分班、評級和考試成績,這對於紀許來說,就是一件大事了。
更甚者,紀許有些害怕自己剛剛入學就被開除。
她和別人可不一樣,她無家可歸,無處可去。
最重要的是,兜麵還沒有錢。
離開了學校,她恐怕隻能去流水線當工人了。
憑借她兩輩子的學識,應該能找一個包吃包住的流水線女工工作吧。
紀許擔心得感覺心髒都要從喉嚨跳出來了的樣子,像極了豎著耳朵的兔子。
“撲哧。”
林楚河憋不住笑出了聲。
“我一直等著你問我這個問題呢,沒想到你居然能憋到現在。”
“啊?”
“自從外麵風靡起玄幻修仙題材的,基本上每個入讀學校的新生都要問一句,我們是不是要考察靈根。”
林楚河笑得眼睛都眯縫了起來,顯然是大為快意。
紀許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難道不是嗎?”
“你放心好了,首先蓬萊不會讓你把手放在大石頭上麵,然後看你到底是不是有衝天的火柱的。人體內五行平衡被打破,活命都成問題,別說是修行了。”
“我們學的是道法,講究的是天人感應,中庸平和。”
林楚河搖頭晃腦得背著。
紀許暗地撇撇嘴。
她覺得這一套內容肯定是別人講給林楚河聽的。
“那蓬萊是如何修行的?”
“這個嘛,等開學之後你就知道了。”林楚河眼睛一閃,顧左右而言他。
又是“等到了時候她就知道了”這種話。
紀許隻得無奈地點點頭。
入學手續在教育中心辦理。
教育中心名字聽得響亮,實際上不過是間九尺見方的小辦公室。
因為有林楚河領路的緣故,紀許沒有耽擱,到了教育中心的時候,竟然還是今天頭一個來辦理入學手續的新生。
小辦公室僅有的一張辦公桌後頭坐著位長發披肩的青年。
對方穿著一套灰色的中山裝,戴著金邊眼鏡,眼鏡還墜著金鏈子。
顯得格外像是斯文敗類。
這念頭在紀許腦袋一轉,隨即就消失了。
不敬師長可不是什好名頭。
“季老師,我帶今天入學的新生來了。”林楚河難得安分守己地朝著屋頭的人報告。
青年點點頭,目光在林楚河身上挑剔地轉了一圈,衣著整潔,言談舉止不失分寸,還算過關。
挑剔地看完了林楚河,他臉上才露出一分笑,目光也隨之放到了紀許身上,打眼一瞧,心有了數。
“來報到的?入學通知書有沒有帶過來?”
“入學通知書?”
紀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僵硬地停在原地。
林楚河連忙舉起手,幫著紀許說話:“季老師,小學妹她可是一收到消息就往咱們蓬萊趕了。壓根沒來得及收入學通知書。”
季老師凝神想了想,從身邊的架子上憑空取了一卷竹冊出來。
“那也成,你來滴一滴血在這上頭。”
“滴血?!”紀許稀奇地端詳著這支毛筆。
她難不成要咬破手指尖,再滴血上去?
季老師看她這樣子就知道林楚河壓根沒講清楚入學流程。
按理來說,這些注冊報到需要知道的事情都是應該告知學生的。
雖然他們蓬萊學院因為情況特殊,很多事情需要保密,但進校門到教育中心這段路上可是應該將這些事情交代好的。
林楚河估計是什也沒說明白,就帶著人新生過來了。
他手的毛筆一轉,杆子就敲在了林楚河的腦門上:“該說的不說,肯定不該說的又說了一堆。”
林楚河訕笑兩聲。
季老師示意紀許把手拿出來,旋即熟門熟路地用手的毛筆輕輕點了點她的食指尖。
紀許感覺到毫毛掃過指腹的輕輕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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