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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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慕白的喉嚨吞咽了一下。
鼻息屏住, 莫名緊張。
身上薄薄的肌肉緊繃著,不知道下麵會發生什。
將軍真的是這隨便的人嗎?
如果上一世他也這樣主動送上前來……
也會像此時此刻一樣。
不是因為喜歡他才碰他,而是見他乖順聽話, 她也恰好需要一個跟隨在自己身邊的男侍,便許他一個美好的夢。
他心中不是滋味, 五味雜陳。
搭在時淺渡肩膀上的手指一點點用力。
這時, 房間外的細小動靜將他的思緒拉扯回來。
他上一世功夫不錯,這次重生幾年間,一直偷偷地練習。
如果特別出彩容易讓將軍看出端倪,便隻修習了點兒基本功,但聽力和反應能力也比普通人好上不少, 一下子就意識到,是晚上會出現的刺客!
他時刻關注著窗外的聲響,在賊人破窗直直刺入那一,快速擋在了時淺渡身前!
而時淺渡的反應比他更快, 手臂一彎摟住他的腰就把人往後帶。
與此同時,握住桌案邊的刀柄,抽出漆黑的長刀。
揮刀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快到肉眼難以跟上。
隻讓人覺得殺氣猛然爆發了一瞬, 緊跟著就響起了淒厲的慘叫聲。
血液飛濺,有什重重地落在地上, 再也沒了聲響。
靜了兩秒後, 才有急匆匆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將軍!您沒事吧將軍!”
“屬下失察,請將軍責罰!”
一小隊人集結在破敗的窗前, 垂眼就看到了兩個被砍得麵目全非的刺客。
血腥程度非比尋常,縱使是見多了打殺的人,也難免心驚。
時淺渡摟著池慕白的腰, 緩緩起身。
從他們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地上一動不動的兩具屍體。
池慕白也見過這種場麵,沒有太害怕。
但還是扮演好了“尚書府中小啞巴”這個角色,肩膀輕顫地把臉往時淺渡的肩膀上埋。
說不出話的喉嚨發出低低的呼聲,乍一看縮縮的,可憐極了。
時淺渡捏了捏小啞巴的腰,說:“你都看見了?”
池慕白點點頭。
嘴“啊”了兩聲,又把臉埋到她頸窩。
還不忘偷偷地蹭了兩下。
他感覺到身邊的人緩緩扭頭,薄唇蹭到了他的耳朵。
氣息撒在耳畔,溫熱的,好似要吻上來了。
他抿抿嘴唇,心頭第一反應是竊喜的,覺得將軍願意這樣護著他,待他好。
不想,卻聽時淺渡低低地笑了一聲。
她緩聲說:“如果你背叛我欺騙我,就如他們一樣,知道了?”
池慕白無聲地睜大了雙眼。
心髒仿佛跳停了一下。
他猛地抬眼,直直地撞進時淺渡那雙帶笑的眼眸。
一雙桃花眼立刻就紅了一大圈。
他張了張口,嘴唇輕顫,急切地“啊”了幾聲,卻說不出什話。
雙手去牽時淺渡的,想在她手上寫字,又沒敢上前。
最終,紅著眼垂首下去了。
時淺渡衝窗外的侍衛擺擺手:“把外麵打理幹淨,明天讓管家找人來修繕窗戶。”
“是,將軍。”
侍衛衝她抱拳應聲,就開始指揮手下的人。
“先把人抬走,再把血漬清理掉。”
時淺渡回首,目光落在小啞巴身上。
半晌,緩步與他擦身而過,往間走去。
“跟我來吧。”
池慕白小步跟在她身後。
在她坐在床上後,駐足在床鋪前。
低垂著腦袋,莫名像是被人類嚇到了的小麻雀。
時淺渡問:“嚇到了?”
池慕白沉默幾秒,還是點點頭。
其實沒有嚇到,隻是……
有點難過,心難受的不太舒服。
將軍果然還是懷疑他了。
都怪他,沒事偷跑出府去看將軍做什啊。
好幾年都等下來了,還差幾天的功夫?
他真是自作自受,活該如此。
可總得想什法子扭轉了現在的局麵啊。
時淺渡一件件脫掉外衣,隨手丟在一旁的軟塌上:“我看著你也沒太多功夫,剛才怎還往我前麵擋,不知道很危險?”
池慕白抬眼,看了看時淺渡的手。
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她的手掌。
時淺渡輕笑,伸手給他。
她瞧著小啞巴低垂著眼眸,在她掌心一筆一劃地寫。
【將軍如果出事,我也不會好過,所以願意為將軍消災除難】
“。”她抓住池慕白的手指,往自己身前一拽,“以後這種事就不用做了,你擋在我麵前毫無益處,可萬一你受傷,反倒像是我欠了你人情似的,多此一舉。”
池慕白心頭一顫。
他覺得,將軍看出來他想用苦肉計了。
隻是沒有說的那明白罷了。
將軍太聰明了,什都能看得明白。
可為什看不出他的心意?
【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希望將軍平安喜樂】
他一筆一劃地寫完,頗為委屈地抿了抿嘴唇。
也不知道現在的將軍會怎處置他。
“行了,知道了,我會看你以後的表現。”
時淺渡摟住小啞巴的腰,把他帶到了床鋪上。
她說:“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啊……”
池慕白發出一點兒聲音。
往外間的方向看了看。
不用換個房間?
還是說,上一世將軍去他的房間住,是個……借口?
“你是想說窗戶?”時淺渡靠在軟墊上,笑道,“這個天氣不冷,血又沒濺到房間麵來,沒什血腥氣,住在間也不太影響吧?”
池慕白眨了眨眼睛。
也是,先前好像是弄得房間一地血,才換了房間。
不然睡在那樣的房間挺晦氣的。
時淺渡衝他伸出手:“來。”
小啞巴耳朵無聲地紅了一點兒。
心髒鼓動的更劇烈了些。
他緩慢地湊過去按照時淺渡的意思靠到她的懷。
像是個逆來順受的小可憐。
時淺渡把人勾在懷,手掌在他柔軟的腰身上磨搓幾下,鬧得小啞巴又無聲地屏住了呼吸,似乎對未來要發生的事充滿猶豫,想順從又有所擔憂。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忤逆她,把腦袋輕輕搭在她的肩頭。
說實話,任何人抱著這樣一個乖軟聽話的漂亮男孩,心情都會很好。
她成功地被取悅到了,撩起軟被將兩人罩在下麵。
側頭,輕輕吻在小啞巴的唇畔。
她模模糊糊地說:“小啞巴倒是乖巧。”
一抬掌,燭火便熄滅了,房間陷入了黑暗。
池慕白閉上雙眼。
在軟被下與心愛的人擁抱在一起,盡管隔著衣,也沒有什出格的動作,身上的溫度還是抑製不住地往上升,弄得他有點兒躁得慌。
又想往對方懷湊的更近,又想稍微拉開一點兒距離,免得露怯。
真的要這快就跟將軍……?
顯得他下賤,也顯得將軍有些隨便。
他不太願意相信將軍是這樣的人。
如果將軍立刻要了他,那上一世那些……又該怎說。
可能是他太一廂情願了吧。
他心情複雜而壓抑。
但要說推開身邊的人,他又做不到。
因為他願意把自己獻給她。
溫熱的吻從他的唇角逐漸流連到了脖頸。
池慕白下意識地顫了一下。
微凸的喉結滾動,呼吸跟著粗重。
手指緊張地抓住了時淺渡的衣角。
就那糾結地緊閉雙眼,等待著自己的衣裳被人撥開,等待著那隻生著薄繭的手指帶著熟悉的溫度探過來撫上他的皮膚。
腦子自動幻想出了那些可能會出現的情景。
一想到那些,回想起上一世親密到毫無距離的纏綿,他的胸膛起伏了幾次。
本就躁得慌的身體更是有些不對勁兒了,有了些苗頭。
“……”
時淺渡輕輕覆在小啞巴攥緊她衣角的手背上。
抓著他的手掌,環過他的腰,把清瘦的男孩背對著自己圈在懷中。
薄唇剛好可以吻在他的後頸上。
她便輕輕地啄了幾下,又漸漸轉移到他的耳垂,吻了吻。
“睡吧。”她笑說,“等你熟悉了這,再說其他。”
池慕白在黑暗中睜開了雙眼。
將軍果然不是那種特別隨便的人。
初見淺嚐輒止,止步於簡單的親親抱抱。
應是跟是否懷疑他沒有關係吧。
就算懷疑,也大可要了他的身子,把他玩弄一番,再趕出府去。
將軍就隻是……太溫柔了吧。
對待敵人狠心,但麵對弱小卻有同理心。
倒是他,剛才糾結來糾結去,現在反而開始不滿足了。
察覺到懷中的小啞巴難耐地動了動,時淺渡一瞧,笑出了聲。
她調戲道:“果然是年輕,真是一點兒禁不住逗弄。”
池慕白縮了縮肩膀,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是能怎辦呢,在將軍麵前露怯,總歸不能跑掉吧。
他把臉往枕頭上埋,耳朵燙的厲害。
手指偷偷移動,落在時淺渡的手上,加快了速度寫字。
【對不起將軍,我不是故意的】
【您能……幫幫我嗎?】
反正他這輩子也是賴定了將軍了。
把身子交到將軍手是必然的,他也就不扭扭捏捏了。
心想著不扭捏,但如果燭火亮著,他耳朵的紅應該格外明顯。
時淺渡的臉頰蹭在他耳廓上,都能明顯察覺到溫度的抬升。
其實一開始隻有一點兒變化,被她那一逗弄,倒是真真切切的不能善罷甘休了。
“別動。”
時淺渡從小啞巴身後環著他的腰,在他後頸上落下細密的吻。
她笑說:“敢跟我說這個的,你還是頭一個,小啞巴。”
池慕白喉嚨一哽:“……”
小啞巴說不出話,隻能咿呀地發出意味不明的喉音。
嗓音模糊,聽不出是痛苦還是什。
這回時淺渡聽不見他的心聲了,注意力也就轉移到了別處。
她能感覺到清瘦的少年繃住了勁兒,靠在她的懷,從肩膀、背脊到腰臀與修長的雙腿,肌理的線條都那地清晰。
還能聽到不同於心聲的低歎,夾雜著嗚咽。
那是啞巴特有的喉音,哼個不停:“啊……啊……嗯……”
沒了心聲,這一聽……
竟是別有一番風味。
她眸色暗了暗,在黑暗中咬住了小啞巴的耳朵,稍微用力地咬了咬。
抱在他腰間的手臂收攏,摟得更緊了一些。
將軍……!
池慕白在心中低呼,細瘦的手指突然抓緊了她的衣袖。
溫柔的親吻落在耳背上,他的背脊逐漸鬆軟下來。
閉著雙眼輕輕地喘。
一點兒呼吸聲,在黑暗中格外明顯。
時淺渡聽見小啞巴的喉嚨滾動了一下。
又過了幾秒,一直窩在她懷沒動的小家夥動了動手指,捉住了她的手腕。
然後,牽著她的手掌放到自己的唇畔,吻了吻她的指尖。
輕輕柔柔的,觸碰了一下。
繼而紅唇下移。
她心頭輕跳,立刻明白了小啞巴想做什。
手掌一躲,避開了唇舌。
掐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回頭與她親吻。
唇齒觸碰到一起,淺淺地纏綿了幾秒。
一分開,就聽見了近在咫尺的細喘。
她掐了掐小啞巴的臉頰:“別亂吃東西。”
“……”
池慕白被說得抬不起頭來。
他翻身,窩到時淺渡懷依戀地蹭了蹭。
不用說話,都能讓人知道他在撒嬌。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想的,覺得弄髒了將軍的手,便下意識地……
好丟人啊,主動做那種事,卻被嫌棄地打斷了。
將軍不會嫌棄他、討厭他吧?
“你父親是上哪找的人教導你,真不是個東西。”時淺渡故意拿小啞巴胡謅的事情逗弄他,“幹幹淨淨的孩子,學了那些不入流的狐媚法子……”
池慕白的臉色變了又變。
他嘴唇抖動,快要哭出來了。
什呀……
他就是喜歡將軍,這才出於本能地那做了。
怎就是不入流的狐媚法子了。
小啞巴沒法出言反駁,一時間也找不出合適的話來反駁自己撒過的慌,就窩在她身邊,肩膀輕輕地抖動,委屈的要命。
鼻子吸一吸,發出可憐巴巴的水汽聲。
時淺渡低低地笑了起來,親親他的鼻尖。
“都要把我的心思勾走了。”
池慕白一怔,紅撲撲的桃花眼眨了好幾下。
將軍的意思是他想的那樣嗎?
心頭冒出些許竊喜,又假正經地不願承認。
哼,虧他還覺得將軍是個正經人,不會輕易被人勾走。
沒想到這隨便,他不過想幫她把手指……
她就被勾到了。
他鼓鼓腮幫子,窩在時淺渡懷沒說話。
但偷偷地啄了啄她的脖頸。
時淺渡垂眼,在小啞巴的背脊上撫了撫:“累了吧,睡覺。”
這小啞巴,重活一回好像比以前會撒嬌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聽不見他心的話了,總感覺別有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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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慕白感覺,重活一世跟上輩子好像沒什差別。
最多也就是這次直接住到了將軍的房間,但除去第一天晚上的一點兒擦槍走火,一連幾天也沒有更近一步,真的要了他的身子。
他們就像從前一樣,一起用膳一起睡覺,偶爾指點指點他習武。
許是因為剛剛拿下京城,還有許多大小事宜需要處理,將軍不常出現在府中。
回府的時間也晚,每天晚上相擁而眠時,看上去都略帶疲倦。
她好像對他沒有太多欲念,更多的像是……
喜歡抱著個溫溫軟軟的物件。
上一世,他剛入府那一陣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出什時段,就很少主動往將軍身前湊,也不曾一起過夜,竟是沒能發現,將軍也會有疲倦的時候。
池慕白看看天邊的太陽,心中算計著時間。
如果將軍沒有軍務,這個點就該回府同他一起用膳了。
他特意把上一世記在腦子的方子寫下來叫人做了藥膳。
對身體無害,但可以幫助將軍滋補,減緩疲倦。
“池公子。”
身後有小廝喚了一聲,他轉過身去。
眨眨眼睛,示意對方繼續說。
“今晚將軍被人在八仙樓宴請,就不回來用膳了。”
池慕白張了張嘴,又悶悶不樂地閉上。
他擺擺手,小廝便退下了。
又是八仙樓,那些人真喜歡在這地方宴請將軍啊。
上輩子就是這樣,跟他在一起之前,時不時地見將軍一身脂粉味地回來。
將軍好酒,偶爾喝一喝倒也沒什。
隻是……
他後來才知道,八仙樓不是什很正經的地方,每個人身邊都會有模樣漂亮的小倌伺候著。
他以前聽父親和母親吵過很多次架,心中清楚,在那種地方,就算沒有動了真格的,也少不了摟摟抱抱,美人在懷。
這回他知道的早,自然不願意將軍再去那種地方。
於是他當即叫人備了車馬。
那些小廝見一連數日他都與時淺渡共枕而眠,便對他敬重了許多。
但他上了車之後,還是以習武之人良好的聽力,聽見了幾個人的竊竊私語——
“這才幾日啊,他不會覺得自己是將軍府上的男主人了吧?”
“確實好笑,將軍勞累在外,不過喝些酒放鬆放鬆,便都要管著了。”
“將軍日後肯定是要迎高門之子入府的……”
略帶譏諷的話語落入耳中,他搭在膝蓋上的手指緊了緊。
上一世,他感情動的晚,竟沒發現下人都是這樣想的。
他們都覺得他根本配不上將軍啊。
鼻尖無聲地酸澀了。
他在車偷偷蹭了蹭眼角。
說起來,他們在一起大半輩子,都一直沒有成親。
他那時覺得他與將軍遊曆四海,那些儀式和名頭都不算什。
聽過那些話,再一想,又覺得心口很悶。
將軍明明可以正經地迎他入府,給他一個正經的名分的。
世間主流依然是男娶女嫁,但他願意反過來,不會在意別人的目光。
可將軍終是半生都未曾提起過一句。
池慕白抿了抿嘴唇,心事重重。
一路上本就很不爽快,不想才在八仙樓門口駐足,讓府上的馬車換個地方候著,就碰上了以前對他嘲笑捉弄的世家子弟們。
“你們看,那不是池家的啞巴嗎!”
有男人湊上前,拉扯他的衣角。
醉醺醺的,應該是剛喝完酒,換個地方“討樂子”。
“你怎還自己來八仙樓這種地方了,不會是被人從將軍府趕出來了,來這兒賺錢吧!”
“來來來,把他給我帶進來,帶進來……!”
“哥兒幾個還不知道啞巴叫起來是個什聲呢,哈哈哈哈!”
幾人把他團團圍住,拉拉扯扯的,強硬地把他往八仙樓拽。
喝大了就口不擇言了,下流的話語源源不斷。
許多客人被門口的騷亂吸引了注意力。
小啞巴說不出話,即便想咒罵、想怒斥,也隻能發出異樣的喉音。
這種場麵,對於沒見過的普通人來說很是新鮮。
他們大都沒見過幾乎足不出戶的池家公子,不知道被揪住的人是誰,自然無所顧忌。
“哎,那人是個啞巴誒!”
“嘖嘖,這啊啊的,聽著倒是有意思!”
“是樓新來的嗎?”
數不盡的惡意縈繞在四周,池慕白藏在袖子的手指攥緊。
他會功夫,雖然瘦弱,但借力打力地把這幾人打倒在地不是問題。
可如果那樣……
他就暴露了自己會武功的事實。
而且,還是跟將軍本人一個路子的武功——
畢竟他是將軍親手教出來的。
他怕將軍更要懷疑他了。
“亂哄哄的,幹什呢?”
一道淡淡的嗓音穿透了哄亂,讓樓的口哨聲頓時安靜了下去。
眾人立刻縮了縮腦袋,等著樓上惹不起的貴人說話。
池慕白猛的抬起頭,就見時淺渡正被數名漂亮男子圍在中間倒酒。
跟他此時此刻的情形對照著看,更顯得他淒然了。
桃花眼頓時紅了一圈。
他衝時淺渡伸出雙臂,想罵她,想撒嬌,也想告訴她他有多委屈。
他有好多話想跟她說,卻怎也發不出聲音。
“啊……啊……” 第四百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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