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兄與鳳凰鳴發生了爭執。
問劍孤鳴一邊側耳聽著長輩前輩爭吵,一邊硬著頭皮安撫說清因果後就氣衝衝要殺人的惡海鮫祖。
關於初昭突然抽風殺了大紅袍這件事,問劍孤鳴第一反應一定是不信。
無關善惡對錯,他本能不願相信那個溫柔明亮的姐姐會是濫殺無辜之人,更別提殺的是大紅袍,是正道的同修,是惡海鮫祖的兄長。
可同樣,他亦明白,如惡海鮫祖所言,以初昭驕傲,她不屑撒謊,更不去解釋。
但是你不解釋別人很難辦啊!
於情於理鳳凰鳴無法再坐視,她之前做事雖出格但到底還在眾人理解之中,睜隻眼閉隻眼過去就過去了,可她這次把刀刃沒有緣由指向正道,鳳凰鳴就不能任由著初昭繼續遊離正道之外。
他必須要給惡海鮫祖一個交待,更要避免讓如今飄搖的正道越發雪上加霜。
若她因入魔誤入歧途,道隱不會讓她一錯再錯,若她另有苦衷,鳳凰鳴亦不會讓她獨自承擔。
說到底,鳳凰鳴不會因惡海鮫祖之語就讓初昭償命。
實際上黑狗兄也清楚鳳凰鳴不會輕易殺死初昭,而懷著相同想法的他,理論上不該與鳳凰鳴產生如此激烈的爭執。
但是從黑狗兄角度看,主要問題,鳳凰鳴心態不對,至少對初昭的判斷不準確。
鳳凰鳴不願將她視為無可救藥的大奸大惡之輩,親眼見過初昭入魔的黑狗兄卻堅定著另一個觀點。
“若她真是無端造殺,本性暴露,道隱你又如何?”
“黑狗兄,”鳳凰鳴忽而斂容,看向黑狗兄目光夾雜失望,“任何人都可以這揣測,獨獨你不該這做。”
“我知曉。”
黑狗兄話中依舊冷靜,在他脫口而出之時,就已經明白話後的可能的質問與指責。
“可對初昭,你絕不能存著妥協的心思。此言誅心,但你必須麵對一切全然是她本心所為的可能,麵對初昭實質是一個濫殺無辜,暴虐殘忍,冷酷無情之……”
“夠了!”
“義父!”
兩聲驚呼同時響起,連問劍孤鳴都無法接受,可想而知鳳凰鳴是何等氣憤。
他雖不似常人正邪毫不容情,可黑狗兄前例在先,如今又有如此誅心之言,他也顧不得風度出言打斷。
便是惡海鮫祖亦認定黑狗兄是在惡意揣度初昭。
初昭殺了她的兄長,她怎惡意詆毀都不為過,可偏偏她心又清楚,初昭絕非十惡不赦之人。
就像最後的那句不解釋的話語,人類總會用冠冕堂皇的借口來掩飾殺人的事實,可於惡海鮫祖來說,一切理由都無法改變她的兄長死亡的事實。
以初昭口才哄騙她困難嗎?不困難。會有人懷疑她嗎?很難。她可以輕易把自己摘出這件事,卻還是毫無遮掩將真相暴露,
殺就殺了,坦坦蕩蕩,大大方方,這樣一個人,如何能把她與那樣糟糕的形容並列?
與她有殺兄之仇的惡海鮫祖尚有此想法,更別提本就對她信賴的鳳凰鳴。
“以她之傲氣,肯為吾放你而折節施禮,可觀今日之言,倒是她識人不清,才由得邪孽肆意汙蔑。”
鳳凰鳴譏諷一句,甩袖離開,惡海鮫祖隨即也離去,問劍孤鳴目光在道隱身上頓了頓,來到原地歎氣的黑狗兄身邊安慰道。
“義父,道隱前輩亦隻是太過憂心初昭姐姐,並非有意針對。”
“黑狗兄做過的事黑狗兄自然能承擔,隻是初昭,你亦認為我是胡口汙蔑?”
“我不知道。”問劍孤鳴誠實道:“我相信義父不會無的放矢,亦相信初昭姐姐。”
“如果答案是肯定呢?”
麵對黑狗兄詢問,問劍孤鳴沒有猶疑,而是點點頭,麵上毫無為難,“無論怎樣,初昭姐姐就是初昭姐姐,就像黑狗兄孽角都是義父。”
做錯了事就一同贖罪,問劍孤鳴不是不分善惡好壞,但親人始終不同。
互相信任,互相支持,互相體諒。
“好孩子,”黑狗兄拍拍他的肩膀,像以往他還是史波浪般,“你能這樣想,為父很欣慰。”
問劍孤鳴也回憶起過往,猶豫後又說道:“關係初昭姐姐,有一件事我一直未告訴義父,在我見到死神之時,他曾提及過她。”
“嗯?”黑狗兄目示他繼續說下去,問劍孤鳴回憶當日,徐徐道來。
那時他得知死神已死的消息,心境動蕩不平,又聞死神喟然一語。
“你的身上,有一位故人留下的痕跡,不過更加拙劣粗糙。命運的精彩,恰恰是在未知的變數中啊。”
“我不明白你說的話。”問劍孤鳴心中一緊。
“說謊可不是好孩子該做的,吾喜聞故人音訊,所以原諒你的失禮,”不急不慌的語氣,從容間給聽者帶來巨大的壓力,“她現在該是什麵貌?初昭,應該是這個名字,哈,你明白她為什是這個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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