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來得太快,別說圍觀的小夥伴們,就是李微熹,都目瞪口呆。
裴勳念初中那會兒,的確是沒人敢惹的二中一霸,但這個地位是怎取得的,無人知曉。至少李微熹從沒聽說過他打架,更沒見過他掛彩,仿佛他隻是那不經意地混著,就成了大家口中的“勳哥”。
是鈔能力?還是他確實有令人生畏的武力?
這也是李微熹第一次看他在擊劍台下和人發生“肢體衝突”,王端康不是對手的程度,簡直誰看了都要歎一口氣。
開始了嗎?不,已經結束了。
裴勳抬了頭:“熹熹,過來,把車的保溫箱拿來。”
李微熹一怔,那個保溫箱,除了放了給她準備的西瓜,還有一隻塑料袋,袋子,放著三個水氣球。
他要水氣球?
她拎著保溫箱下車,走到他們麵前,裴勳冷聲對王端康說:“道歉。”
“對不起。”
“大聲點。”
“……對不起!”
“把你幹的事都說一遍,然後道歉——你不會不知道該怎重述你做的事情吧?”
王端康的臉被摁在冬末的水泥地上,沾著些濕土,剛才被摔在地上的時候,他還咬傷了嘴唇,現在每說一個字,嘴唇上的傷處都跳著疼,非常狼狽。
可要是不說……圍觀的人也越聚越多了,甚至連附近大學出來散步的女孩子們,都三三兩兩圍過來,捧著奶茶:“現在的高中生打架,這瘋的嗎?”“要說不說,那個打人的小哥痞帥,可以拍校園片。”“那個姑娘是什情況?”
立刻就有一中的小學妹們友好幫忙解釋。
可她們的解釋,哪能比得上王端康的自白轟動?
王端康交代了他嫉妒李晴熹的成績,所以想讓她無心學習的動機,也交代了從她初中同學的隻言片語中找到爆點,搞出個大新聞的思路,更交代了請水軍公司,在幾個論壇上同時熱炒“優等生竟是騷-浪-賤,打胎劈腿夜侍三男”的始末……
李微熹雖然知道他幹了什,但這些話親耳聽一遍,跟在網上看一遍相比,刺激程度還是太高了。
她得咬著牙,才能控製住自己的手,不直接把王端康的腦花兒打出來。
可裴勳沒打算就這算完:“你不是還讓那些公司,找個高手,把她的臉p到成人片演員臉上?怎不說?你也知道這事兒見不得人,所以不好意思說?”
圍觀群眾當場嘩然。
方才裴勳已經提到過這事兒了,但怎比此刻講得清清楚楚?周圍的女孩子,誰聽了這話不生氣?
那些惡意的目光,怎會注意那個身體到底是不是受害者的——他們隻會看著那張臉,發出猥瑣的笑聲。
受害者能怎樣呢?無法解釋,她難道還能脫了衣服讓大家看清楚,她的身體和那些片子的女演員,不一樣嗎?
而且這種東西,隻要出現了,就會在網上飛快地傳播,一個女生一輩子的名譽,就會被這樣毀掉。
人人都會覺得她是個可以被隨意騷擾和掠過的“資源”,而不再是一個“人”,尊嚴?名譽?那是“資源”應該奢望的事情嗎。
女孩子往往因為擁有同樣的恐懼,就擁有同樣的痛恨。
“我……我……”
“你不說,我來說。”裴勳從大衣口袋摸出幾張打印好的聊天記錄,開始念,剛念了幾個字,王端康就連聲道:“我隻是說說,隻是說說,這不是,沒做到嗎……”
“沒做到是因為什?”裴勳冷笑一聲,“是因為你良心發現收手了嗎?呸,沒做到是因為你他媽不舍得花錢吧?”
“……那,也是我知道不能這幹……”王端康哀求起來,“求您了,裴哥,裴學長,您放過我吧,我道歉,李同學,對不起你,我真的不是故意……”
“你不是故意的?”裴勳一挑眉,“糊塗了吧?熹熹,箱子給我。”
李微熹恍然,現在她知道,那些水氣球是幹嘛的了。
裴勳直接在王端康頭上爆了個水氣球。
雖然已經是春節之後的天氣,可北方傍晚,天都黑下來的時候,被人潑一腦袋冰水混合物,那真是極提神醒腦的。
“想清楚再說話。”
王端康這次想清楚了,說自己鬼迷心竅,發了瘋才會這樣對自己的同學,求李晴熹同學放他一馬,他再不敢了。
李微熹甚至覺得有點兒好笑。求她放過他?
現在的重點是裴勳肯不肯放過他啊。關她什事兒,她的報複還沒來呢。
她誠實又冷酷地搖搖頭:“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你……”
“惡毒傷害過別人之後,道個歉就能全身而退?要我讀一讀,你找來的那些猥瑣男給我發的短信,給各位姐妹們聽聽嗎?她們如果沒有電腦的話,都不知道那些詞是什意思呢……”李微熹嗤地一笑,恨聲道,“我很受傷,所以我找心理醫生談過了,精神損害證明我也出好了。我母親聽說這件事也很生氣,所以律師我們也找好了。等你上法庭的時候,再來問我原不原諒吧——現在,是我男朋友願不願意原諒你給他帶來的傷害,這事兒我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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