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應覺驅車來到春玫記糕點店,兩人剛進門。
服務員小姐姐熱情走迎過來,“抱歉,要不兩位稍等一下?”
佟熾環顧了下四周,人是真的多,又想起沈應覺說他餓了。
“我們去別家?”
春玫記是雲川鎮最近一家糕點店,沈應覺堅持,佟熾就沒再說什,兩人找了靠近門邊的等待位置坐下。
氣氛沉默片刻,佟熾問:“家不是有。”
“沒有了。”沈應覺看向她:“你不在家。”
那些玫瑰味兒的糕點本來就是給她準備的,她不在自然也就沒了。
“……”
佟熾心口像是被什刮了下,酸澀又有點疼,她始終低著頭,也不搭話。
服務員這時出聲,她立刻站起身,往走的背影帶著落荒而逃的意味。
落座之後,佟熾的深思也飄忽不定,以至於他並沒有聽到沈應覺叫她。
不知道他喊了多少聲佟佟,她才回過神。
“想什呢?”
“沒什……”佟熾看他緩慢推過來菜單,搖著頭。
沈應覺深深看她一眼,又收回視線,把所有玫瑰味的糕點全點了一遍,鮮花餅更是點了不少。
佟熾看他還要繼續,連忙阻止:“不用這多,吃不下都浪費了。”
“你喜歡吃鮮花餅。”
沈應覺說的話篤定,就好像他對她的什都了如指掌一樣,事實也確實如此。
但,佟熾心說不上來的不舒服:“我早就不喜歡了!”
沈應覺拿著菜單的手一頓,聽見她繼續說:“我來雲川鎮就沒再吃過了,現在發覺不喜歡了,不是你說的,我小女孩心性,所以很正常吧。”
說完,剛攢起的勁兒泄了個幹淨,佟熾偷偷抬起眼梢瞧他,沈應覺把菜單遞給服務員,沒什其他表情。
“既然你不喜歡,”沈應覺詢問她意見:“那我們重新挑選一家?”
那位服務員一聽這話,語氣急起來,插話道:“小妹妹,你不是很愛吃這的鮮花餅嘛?前些天看你還帶著一對男孩女孩來這吃鮮花餅呢!”
佟熾:“………………”
被當麵拆穿,佟熾小臉爬上不自然紅暈。
她怒視一秒服務員小姐姐,又迅速轉移到沈應覺身上。
他還用食指掃著鼻尖掩飾,細碎的笑音低低磁磁的,惹人心麻酥酥的。
煩!
“你笑什?”佟熾抿著嘴:“我、我就是不愛吃了……!”
沈應覺:“好,我知道你不愛吃鮮花餅了好不好,你陪我吃,我還愛吃。”
“……”佟熾看著服務員撤走,又低頭玩著蕾絲桌布,低聲問:“你來這工作幾天呢?”
半響,沒等來沈應覺回話,佟熾這才抬頭,他的五官輪廓隱在半明半昧的光線中,襯得情緒更加深邃。
服務員陸續把甜點上齊,沈應覺一邊給她切糕點,一邊問:“你想讓我在這幾天?”
這是什話,他來這工作,又不是來陪她的。
“幾天都不想。”佟熾嘴硬道:“你在這陪‘妹妹’,那邊還有溫舒和陸老爺爺,會不願意的。”
沈應覺慢條斯理的將切好的糕點推過來,抬眸看她,卻沒說話。
“……”佟熾察覺到他的注視,心不在焉吃著鮮花餅,“陸老爺爺是你導師,他都把最心愛外孫女介紹給你了,你還能拒絕不成?”
她嘀咕道:“我看你也挺樂意的。”
佟熾最後一句話太小聲,沈應覺沒聽清,隻說:“我不喜歡為什不能拒絕。”
佟熾心髒驟然縮了下,腦袋空白了幾秒,消化他的話,還沒等反應過來。
沈應覺放下餐具,瓷器相撞的叮當響,他的話語伴隨著清脆的聲音:“我聽說——”
“你交男朋友了,對方還是程澍。對?”
佟熾瞪大眼睛,急聲問:“你聽誰說的?”她腦袋快速旋轉,“方年年嗎?”
沈應覺沒否認,目光深沉又認真的注視她。
佟熾瞬間啞言,一想就是方年年!
譴責她的同時,有一瞬間,佟熾說不清楚出於什心理,就是不想和他解釋清楚。
“……啊,不行。”
半響,沈應覺喉結劃出壓抑的弧線,不想進行這個話題,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啞:“打算什時候回去?”
“還有一個月我才能支教結束,我想了,我們這樣不適合住在一起,所以回去以後,我還是搬出去吧。”
沈應覺:“……”
回去路上,沈應覺問了不少關於程澍的問題,問的她都招架不住。
雲川鎮的路況不算太好,通往村寨的那條泥路雖然鋪上了瀝青,但也被大車碾出坑窪,不深,隻不過路上隔一段就會出現一個大石頭擋一下,也讓人膽戰心驚的。
佟熾實在不知道怎回他,拙劣的轉移話題:“你還是專心開車。”
沈應覺一反常態的不依不饒:“天台的時候,你和我說過——”
說過不喜歡他。
“小女孩心性不定,”佟熾目視前方,說了氣話:“不是哥哥說的?”
說完車內陡然顛簸了下,防震係統像是失靈了,車瞬間熄火。
沈應覺那好的車技,這些年每一次回來都走這條路,一直都很穩。
佟熾提起一口氣,驚魂未定轉回頭:“哥哥!你注意安全!”
“……”沈應覺急忙停車,傾身過來仔細檢查她一遍全身:“碰疼哪沒有?”
“……沒有。”
車重新啟動後,沈應覺斟酌的開口:“我想了想,等你回家,還是不要搬出去住。”
“為什?”
“你上了大學,周一到周五本就是住校的,隻有周末有空,趙姨會想你,還有家的玫瑰花,你不在都長了蚜蟲。”
“……”
“好不好?”他放柔了語氣。
不知道為什,佟熾眼底濕了起來:“不好。”
氣氛又沉默下來,車拐進院子,車燈一晃,兩人皆是看見房簷下站著的人影。
佟熾努力平複情緒:“好像是程澍。”
沈應覺胸口的煩悶都快要壓抑不住,又聽見旁邊軟耷耷的聲音在提示他。
“哥哥,你不開門我怎下去。”
聽著像迫不及待的語氣。
半響,一聲提示音,車門這才打開。佟熾下車,走了幾步,發覺不對勁,回頭看:“哥哥你工作住哪?”
沈應覺將開著的半扇窗全部降下,看見遠處的程澍走過來:“馬上回去了。”
“你不是還有工作?”
“……”
佟熾又說:“可是,這天都快要黑了——”
最後,沈應覺還是連夜回了帝都,直到車影消失在眼前,她都沒回過神。
腦袋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他來這是專門看她的。
剛出現不到一秒,就被她立刻就否定了,他又不喜歡她。
而且,他說了,他是來工作的。
—
支教結束那天,五個人到帝都機場已經晚上七點鍾,帝都和雲川鎮氣溫差的多,再加上夜晚有雨。
佟熾往機場出口走,忍不住打了幾個哆嗦,程澍眼神就沒離開過她,急忙要脫下衣服。
“不用,你穿的也不多。”
程澍還是堅持要套在她身上:“我不冷,你太瘦了,不禁冷,外麵還下著雨。”
眾人知道程澍在追佟熾,而且還很用心,也願意適時創造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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