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片刻，諾瓦沒有選擇回避，他回答道，“研究生物學隻能使我解釋一般問題，可是生物學無法告訴我這個世界從哪來，到哪去，又為什要存在，我想，神話和傳說也許能給我答案。”

    眼前的男人卻顯然不同尋常，聽著諾瓦的講述，他哈哈大笑，拍著手站了起來。

    他眉頭舒展，沉默的麵孔上露出一抹笑容，伸出手道，“教授，你的觀點很有意思，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赤日。”

    “赤日？”

    諾瓦隻覺得這個名字十分耳熟，卻又想不起究竟在哪見到過。突然，某些片段閃回，諾瓦終於回想起來，這個名字正是標注在校董會會長那一欄上。

    事實上，諾瓦就職的這所高等精靈學院並除了官方背景，學校優質的教育資源和資本都是通過校董會這一機構籌集獲得。某種意義上來說，學校的部分所有權就在校董會的手中。

    它的組成人員或是當地豪族，或是成功商人，通過投資的方式來收獲能夠幫助到他們的人才，這就是校董會投資學校的目的。

    區區一位不受重視的偏門教授，和赤日這位校董會含金量十足的會長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剛剛還能暢所欲言的諾瓦頓時有些畏縮，表情動作也尷尬起來。

    赤日卻毫不在意，他繼續說道：“不知道教授有沒有關注過，大概大概半年之前，百代市道館首領發生的那一件意外。”赤日的話語雖是問句，但語氣中似乎篤定了諾瓦一定會了解自己提起的這件事一般。

    諾瓦教授猶豫片刻，還是說道：

    “沒錯，那段時間，我原來的一些同事和我討論過這件事情，出於對原來研究領域的好奇，我也參與其中，稍微了解了一下。百代市道館首領菜種，在百代之森的森之洋館中遇襲，並且感染上了一種奇特的真菌生物……”

    諾瓦語氣忐忑，他不知道赤日此番詢問的意圖究竟是什？難道是要來以此要挾？可這可能嗎？

    “教授……在我麵前隱瞞是沒有意義的，我知道，你所說的稍微了解可經不起推敲，你通過特殊網絡了解過內幕，而這些內幕，早已經被聯盟封鎖，你不應該知道。當然，我並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我和你聊這些，是因為其中出現過的菌毯。”

    赤日侃侃而談，透露的內容卻讓諾瓦冷汗直冒，原來自認為隱蔽的小動作全在他人的掌握之中。可是，究竟是什時候……

    “菌毯，不，這個稱呼實在是太籠統了，聯盟內部研究機構經過勘驗調查後高度懷疑這種物質是一種名為派特拉斯的精靈身上所滋生的原生真菌……、他們下定論太早了，那並不算是真正完整意義上來說的單一真菌。”

    “你的意思是？”一談起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學科，諾瓦多了幾分興趣，難道其中還有著自己不知道的內幕？

    赤日閉上嘴，一點手腕上的銀色腕表，隨著激光閃過，一道投影展示在黑板上。

    投影中正是聯盟對這種菌毯的解剖實驗，在投影的右下角還標注了聯盟機密，禁止泄露的紅色警告。視頻被加快了放速，跳過研究員小心觀察的部分，直接跳入對該物質進行顯微觀察環節。

    通過高倍數的電子顯微鏡觀測，所謂的菌毯，它們真實的麵目，其實是一種極其微小肉眼完全無法觀測到的奇異生物，它們沒有固定的外形，隨著外界環境的變化，當解剖員傾倒腐蝕性液體測試時它們立刻反應過來給出對策，微小個體以驚人的速度完成自我調整，進化出了能夠對抗侵蝕的結構形式。

    這是擁有蜂群意識的表現！

    接下來是增大壓強，增加高溫，極寒測試以及精靈能量衝擊和精神力破壞。但是令人驚訝或者說是驚恐的是，它們都迅速進化改變自身，頑強而高效的適應了環境。

    看到這種東西表現出來的特質，諾瓦神情嚴肅，曾經身位一名生物學家的他自然明白這種東西的可怕之處。

    無與倫比的適應力，無論是人類或者是精靈，都沒有可比性。

    “自然界中不可能誕生這種怪物……這違反了所有的規則，這東西就像是突兀出現在這世界上的病毒一樣破壞著規則，我們甚至無法找到什方法來限製，或者消除它……因為它進化的始終比我們更快。而更快的進化，意味著更強的潛力！”

    “安靜，教授。這還不是最糟的。”赤日擺擺手，投影再度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