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行進65日後,已早已不複初入林時的如玉模樣,活得倒像個山魈了。
一路之上,言語也逐漸稀少,到了最後,思維越發簡單,就連日常水字數的口水都省略掉了,隻剩下一個盲目南進的念頭。
在這期間,他們遇到過懵懵懂懂的熊,幾十米長的森蚺,還有一些花臂的山大王,毒蛇像草一樣密集,嚶嚶叫的狐狸吃著腐屍,高猿在樹梢上飛來蕩去,巨大的蜂蝶在林間穿梭……
跋涉過泥沼,攀爬過斷崖,越過大川,翻越過小丘……
叢林隻有這些?
遠不止這些!
白嵐以為跟著他混的野人已經是這個世界最野蠻最不開化的一群人了。
直到遇到了真正的叢林野人。
雕題黑齒,得人肉以祀,以其骨為醢些……
他們身材纖細,在叢林中健步如飛,神出鬼沒,極其擅長隱蔽。
如果你能發現第一隻,這說明你已經被一群山鬼包圍了。
見麵也沒什廢話,上手就幹。
羽弓在兩個神箭手中發揮了巨大的威力,往往不等那些拿著獸骨的食人族靠近,攜帶著巨大動能的羽箭就飛了出去,將瘦弱的山鬼一擊斃命。
四個人一頭牛,在叢林一路狂奔,邊殺邊逃,等到重見天日的那一天,他們發現除了一頭牛,慌亂之中所有的東西都丟掉了。
溪水邊,白嵐舀起一捧水先喝了一口,滋潤一下猶如火燒的喉嚨,然後小心翼翼地清洗著額頭上一道猙獰的傷口。
毀容,他倒不在乎了,在叢林這種高熱環境中,最怕傷口發炎,而那些黑齒的食人族使用的武器,怕是都在糞水麵浸過,一處小小的傷口,都怕是會要了他的命。
休息了一會後,他撿起一塊溪石,舉起來砸向另一塊溪石上,被震暈了的魚翻著肚皮飄了出來。
車左和車右趕忙跑了過來,連撕帶塞,吞進了肚子。
精疲力盡的白嵐做了一次示範後,就回到了岸上,躺在小牛肚子上,喘著粗氣。
曜回來了,帶回來一些草藥和兩隻死相淒慘的蜥蜴。
車左和車右在溪石砸了一陣子石頭之後,帶回來一串魚,然後也不歇息,摘了一些水果回來。
白嵐將曜帶回來的一些草藥檢查了一下,聞著味道有些像是三七和白芨,其他的他也認不出,管他的,用了沒事算他命大,他實在沒有挑選的餘地了,搗碎之後就拿藥漿給傷口敷上。
車左和車右帶回來一些野果,紅的綠的都有,還有一枝菠蘿。
拿石刀把菠蘿兄弟宰了之後,饑渴難耐的白嵐一口咬了上去,然後就聽見口腔發出“哢”的一聲,摸出一顆牙齒。
本來掉了兩顆門牙的嘴吃東西就不利索,這下子又少了一位站崗的兄弟,白嵐都快成豁嘴老太太了。
野人們看著白嵐手捏著自己的牙都在一邊哈哈大笑。
再掉幾顆牙齒嘴巴就能閉嚴實了,那樣吹牛逼就不漏風了。
麻蛋,都窘迫成如此境地了,這些沒心沒肺的野人還能笑得出來。
淳樸厚實的野人跟誰後麵學的,變得這壞心眼了。
白嵐氣的汪汪大叫,無奈,嘴巴漏氣實在是漏的厲害,野人們笑得更加前俯後仰了。
這是好現象,野人們變得樂觀了,這說明環境對他們造成的生存壓力在減小,他們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能力在增強。
或許,白嵐部的野人真的已經看到了黎明的亮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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