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臉時,淩如玉感到臉上微疼,忍不住“嘶”地輕喚一聲。
一旁的葉輕眉關切地問:“怎了?”
淩如玉照下鏡子,發現臉上隱隱有道傷痕。
應是昨晚紙片打在臉上劃下的淺痕。昨兒喝了酒,沒感覺,今兒一沾水,就有點疼。
小小紙片飛來,竟有如此力道。想必那蒙麵人手上功夫了得。
一道淺痕而已,淩如玉覺得無所謂。“不得了,不得了。你這張臉精貴著呢。”葉輕眉趕緊從屋取來珍珠玉膚膏,趕緊給淩如玉抹上,“這還是上官大人賞我的一瓶,是南海禪川島國送給宮廷的貢品,可生肌祛疤,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三日斷腸,還有兩天。
想想就愁人,明兒得跟那蒙麵人交差。今天無論如何得從醉美苑帶個姑娘上山走一遭。正好今天,風和日麗,春光明媚。
“天氣真好啊。”淩如玉故意高聲道,試著問:“眉兒姐,要不去爬山吧?”
葉輕眉眨眨眼睛,給淩如玉放電,俏皮笑道:“你叫我眉兒,估計就可以。老是姐啊姐的,把人家都叫老了。”
跟葉輕眉混了這些天,已然混熟了,早已沒了先前那般生疏和拘束,淩如玉本就是嘴甜的主,甚至可以說有點油嘴滑舌。
那會,陪著院使上官瑤熬夜加班時,淩如玉嘴上就像抹了蜜,一口一個甜翠翠的“瑤瑤姐,瑤瑤姐”,叫得上官瑤心那個心花怒放。
上官瑤假裝嚴肅地跟淩如玉說:“我是院使。按常理,你算我門生。你應該叫我上官阿姨。”
“才不呢!”淩如玉故意嘟起嘴,像個稚氣未脫的少年,道:“院使大人年輕漂亮,我叫你瑤瑤姐,已經算是尊稱了。如果,你不是院使,我倒想叫你……”
“叫我什?”上官瑤笑著問道。
“嘿嘿……叫你一聲瑤妹!”淩如玉咬著上官瑤的耳根,低聲說道。
那聲音帶著一個少男的純真和狡黠,讓上官瑤心中微微泛起一絲波瀾。
一絲少女般的笑意從上官瑤嘴角滑過,但她旋即正色道:“沒大沒小,討打!”
說著,她舉起戒尺要打淩如玉的板子,但落下時,又變得極輕,輕柔,像是用戒尺點點淩如玉說:“嗨,瑤妹在這呢。”
所以說,上官瑤即便身處詔獄,對淩如玉還關愛有加、念念不忘,是有原因的。
“眉兒,眉兒,好眉兒嘛,就帶小生去爬爬山嘛。我們去山頂吹吹風,數數鳥兒,浪漫浪漫。”淩如玉賤嗖嗖地拽著葉輕眉的衣袖,央求道。
光一聲“眉兒”,就夠葉輕眉歡喜好幾天了。她哪還經得起淩如玉在那撒嬌賣萌。
淩如玉把葉輕眉逗得“咯咯”直笑,肚子都笑疼了,蹲在地上說:“公子,公子,你還是正經點吧。你這樣,我真扛不住啊。哈哈哈……”
“不逗你了。那叫上春荷,一起出發吧。”淩如玉說。
“不叫秋漓了嗎?”葉輕眉道。
“這個……隨,隨你吧。”淩如玉不好意思開口,叫好幾個姑娘。
葉輕眉點了點淩如玉的胸口,“男人嘛,坦蕩點。你那點小心思,我一看就透。把秋漓叫上。”
“嘿嘿……”淩如玉咧嘴直笑,不置可否。
過一會,葉輕眉牽來兩匹馬,一匹白馬,一匹紅馬。春荷與秋漓樂滋滋地站在旁邊。
一年到頭,醉美苑的姑娘大多養在藏嬌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天忙於陪恩客喝酒唱曲,。
今天難得老板娘發話,可以去山野遊玩。最關鍵,還有這一個俊美的如玉公子作伴。春荷、秋漓二人當然高興。
唯一有點遺憾的是,如玉公子隻有一個。若有分身術,把如玉公子分成三份,那就完美了。
淩如玉牽過那匹白馬,他也不好意思說讓哪個姑娘跟她同乘一匹馬。
春荷、秋漓都兩眼巴巴地等著淩如玉主動邀請自己,跟他一塊騎馬。
見他沒動靜,春荷正要主動開口,倒是那葉輕眉落落大方地安排:“秋漓,最瘦,你和公子騎白馬。我跟春荷騎小紅馬。”
這一日,秋漓身穿綾羅粉色百花衫,與一襲雪白錦衣的淩如玉,一起跨坐在白馬上。
連葉輕眉看了,都忍不住讚歎:“好一對璧人兒。”春荷酸溜溜地說,“換我,更美豔。”
當真是鮮衣怒馬,看盡長安花。當淩如玉帶著秋漓,奔馬奔出京城時,引得路人紛紛注目。
所幸,秋漓麵戴輕紗,沒被路人認出。但路人見一前一後兩匹馬,四個人,均是從醉美苑的後院奔出。
不一會,京城大街小巷都在傳:“醉美苑兩大頭牌,跟著富家公子去春遊觀光啦。”
有糙漢子聽了,往地上啐一口吐沫,“我呸!春遊個屁,是去野戰吧!”完了,又不無豔羨地說:“**,啥時候,老子也能抱著那小嬌娘在荒郊野外滾一回。”說罷,他扛著斧頭進山去砍柴。
這糙漢子就是住在京城南郊的破落戶、單身漢樵老三,從小父母雙亡,靠打柴為生。
秋漓在前,淩如玉拉著韁繩坐於她身後。白馬揚蹄飛奔在山道上,山風迎麵出來。
秋漓身上的陣陣馨香,便絲絲入沁地飄入淩如玉眉眼,心坎。聞之,不禁心旌搖蕩。
秋漓往後看了看,“公子,騎快點。甩掉他們。”
“為什?”
“反正騎快點就是啦。”秋漓使勁拍了拍馬背,“駕,駕”,催著白馬飛奔。稍傾,那匹小紅馬落在白馬身後數丈開外。
秋漓轉頭在淩如玉臉上,深深地印下一枚大口紅,又“咯咯”笑著用衣袖把那口紅擦去,“公子,蓋了我的章,就是我的人啦。咱悄悄的,不給她倆發現啊。”
“哈哈……調皮。”淩如玉勒了勒韁繩,放慢速度,往四周仔細看了看。他在看,那蒙麵人是不是躲在四周。
看了一圈,沒發現異樣。
若蒙麵人躲在周圍,能讓淩如玉發現,那人家在血衣樓白混了。
“公子,你這哪是來春遊?分明是賽馬。騎這快。”葉輕眉騎馬帶著春荷追上來。
“古人雲:無限風光在險峰。咱們得上山。”淩如玉繼續忽悠。
四人依言,策馬上山。到那山頂的苦禪寺。淩如玉喊了幾聲:“虛渡大師,虛渡大師。”也無人答應。
寺廟空無一人,連香爐的香火都滅了。估計這虛渡大師貓進那藏寶地洞好幾天了。
葉輕眉算是看出來了,低聲道,“你是帶我們來找那花和尚的吧。”
“沒辦法。收人錢財,替人辦事。他最近不敢下山,所以求我帶幾個姑娘來解悶。本來,他要我留下的。”淩如玉道。
“為什不敢下山?”
“估計家財過多,遭人眼紅,要追殺他。”淩如玉跑到廟廟外仔細看了看。
確定沒什蒙麵人跟著。他就跑去那佛堂。秋漓正跪在彌勒佛前念念有詞地祈福禱告。
依照虛渡大師所言,淩如玉摸了三下彌勒佛的左耳垂。後牆,便滑開一道暗門。
“跟我來。”淩如玉招呼三美女。
他們一行進了那道暗門,是一段地道。暗門在他們身後悄然關上。
暗門一關,地道有點幽暗。三個平日在藏嬌樓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姑娘,哪鑽過地道。
三個姑娘有點害怕,一個個手牽手,完全放下了平日爭風吃醋的小心思,成了真正團結友愛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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