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匕首完全刺入宇文烈的胸膛，隻留有一截刀柄在外麵。聽得茶室內明瑞一句“去死吧”的怒罵聲，明昊和琴姐連忙闖了進來。見此情形，明昊一掌拍向明瑞。

    “無妨。”鬼王宇文烈出手如電，格擋開明昊那一掌，“我和他隻是有點過往恩怨，需要了結罷了。”

    明瑞恨恨地看著鬼王宇文烈，問道：“你為什不躲？”

    “我為什要躲？”鬼王宇文烈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自己用左手慢慢地抽出插在胸口的匕首。殷紅的鮮血從他胸口慢慢溢出來，鬼王宇文烈將那把沾滿鮮血的匕首，放在嘴邊舔了舔，笑道：“味道還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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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他將匕首隨意地丟到桌上，“明瑞，這一刀，算是我欠你的。畢竟，我沒有保護好你和你母親。你若心有不甘，你想在我身上紮多少刀，都可以。不過，本王很無奈地告訴你，這個世上，隻有鳳血神匕能刺疼我，能對造成致命一擊。其他尋常兵器都不行。遺憾的是，世間隻有一把鳳血神匕，在淩如玉手上。你如果真的想殺死本王，可以去找他借用一番。”

    明瑞呆立原地，一動不動。

    鬼王宇文烈坐下來，稍加運功。稍傾，他周身便升騰起陣陣血霧。他胸膛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立即愈合。

    “好了。”鬼王宇文烈收功，擺手示意琴姐和明昊退出去。他親自給明瑞沏了一杯龍井茶，自己則喝下一杯血茶，淡淡道：“明瑞，現在你可以選擇留下，或者離開。你是麗妃的兒子，無論你願不願意，在本王眼中，你也是本王的孩子。我宇文烈作惡多端，但此生絕不會傷害你。”

    “你讓我沒了母親，你讓我父母自相殘殺。這對我就是最大的傷害。”明瑞的眼中噙滿淚水。他轉身欲要離去。

    “明瑞。”鬼王宇文烈叫住他，“這一切的根源，都在於皇權之爭。你身為乾宗的兒子，一生下來就注定要跳進皇權的漩渦。現在坐在皇帝寶座上的雖然是明燁，但你看看你的二哥明昊，他可曾有過放棄，他依然在為皇權掙紮、反抗，乃至奮力一搏。即便你和他曾被圈禁在禦劍山莊，即便你有心放棄這個皇權，那又如何，你們還是要被掌握皇權的人視作眼中釘、心中刺。隻要你們有一日存在，他們就會有一日不得安枕。他們雖然不會立即殺了你們，但會時刻監視你、打壓你、恐嚇你，直到你們死去，他們才能安心。”

    “說這些，對我有何意義？”明瑞慘然笑道，“我隻是一個早被放逐的小王爺。對朝中那幫人吧，構不成半點威脅。”

    “但你應該心有不甘吧。你想不想為你母親平反正名，想不想讓你母親的遺骸遷入皇陵，想不想你母親的牌位進入皇族太廟，得享萬世尊榮。但要做到這一切，你就必須掌握龍羲帝國的皇權。如果做不到，那你母親永遠就是那個遭萬人唾棄、媚惑失德的賤婦。

    但實際上呢，她隻是一個一心一意維護兒子的母親。她為了你的將來，為了給你鋪平皇權之路，她要在朝中壯大勢力，她要籠絡手掌兵權的人，因此，她選擇了我。那時乾宗老兒垂垂老矣，一旦殯天，唯有把你送上皇帝寶座，才能保你平安。不然，人為刀俎，你為魚肉，就是任人宰割的命運。”

    “那到了今天，難道憑你叛逃虎薩，就能把我送上皇帝寶座？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明瑞緩緩轉過身來，看著鬼王宇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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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能。”鬼王宇文烈道，“能真正把你送上皇帝寶座的，隻有你自己。而你留下來，跟本王去經曆、去見識，你才能明白皇權的遊戲中，包含多少算計與殺戮，才能真正明白那一方帝位下，是多的血腥。”

    “你的意思，要我留下？”

    “對。”鬼王宇文烈點點頭，“很多東西，光看書是不夠的。你必須去經曆、去承受，然後學會如何選擇。”

    “如果留下，需要我做什？”

    “這個看你自己。你要做的頂多是選擇。你也可以隻看、隻聽，為你以後在皇權的鬥爭中積累經驗，開闊眼界。你若一直躲在書齋中，日後肯定贏不了那場皇權的鬥爭。即便你不想爭皇權，但我希望你至少能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