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的鋪子上了正軌,一開始人還比較少,隨著鹵肉的名聲傳出去了,好這一口的人就越發多了起來。
宋德刨在後院開了個門,無論是送水還是購買食材進出都可以從後門走,並不會影響到前門的生意。
眼看著二房做生意做得紅紅火火,根本不需要自己操心,宋雲棠便把目光放到了鎮上的鋪子。
他召集全家人開會,準備開個鹵肉飯館的事。
“我和小禾商量過了,鎮上的鋪子她自己不準備經營,與其租給別人,倒不如咱們自家經營起來。”
他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一片多種水稻,連帶著種紅薯和土豆,倒是玉米種得比較少,水稻是細糧,忒精貴,村的人往往逢年過節才會慶祝似的吃上一頓全米飯。
更多吃的是雜糧飯。
所謂雜糧就是大米麵混著土豆和紅薯一起煮。
鎮上的人則富一些,平常人家能保證一天三頓有一頓是全米飯。
所以若在鎮上開個鹵肉飯館,是能夠保證銷路的。
飯分全米飯和雜糧飯,菜色也可以分鹵肉和鹵素,可以單單一盤賣多少文,也可以給節儉的人賣套餐。
像是雜糧飯+鹵豆幹的組合,六文,就能飽飽的吃上一頓了,對於鎮上的人,堪稱便宜廉價,對於去鎮上辦事、找活幹的村人,就非常實惠了。
要知道一碗放了幾根肉絲的麵都要五文,還不一定管飽。
他們這雖是素菜,卻有肉味呢。
左右鎮上的鋪子就放到那,真要裝修成飯館也不麻煩,無非就是買上一些陶碗、陶鍋,再做幾個座椅板凳的事,宋家人現在嚐到了賺錢的甜頭,也沒猶豫,當即就決定再開上一個鋪子。
於是,縣的鹵肉店才開了五天,鎮上的就開張了。
當然了鎮上的要實惠得多,一天也不過鹵上一隻鴨子,兩個豬頭,幾斤下水,至於豬蹄那種肥厚的好肉,都拿去保證縣的供應,而縣那邊已經不再賣下水肉了。
一來是下水想要完全去除雜味太費功夫與香料,二來就是縣的人更舍得吃肉,更存著一種既然要吃肉那就索性買些好肉的念頭。
倒是鎮上的人沒那挑嘴,鹵下水就賣得很不錯,有些人還特別喜歡那股味道,一天連著三頓這吃。
如果當日鹵的有鴨子,他們就會把卸下來的鴨架倒入鍋,混入特地留下來的鴨腸、鴨肝煮成一鍋鴨血粉絲湯。
別說,好多人傍晚去買,端回來就是一盤菜了。
宋家人頭一次體會到掙錢也能飛似的,他們現在晚上已經不數銅板了,嫌累嫌麻煩!
二娘跟著二房去了縣城,約定一旬回來一次,主要是補充些花生、毛豆等素菜——這些在村收比較便宜,自家又有牛車,左右二娘和三娘要輪換,幹脆就不再外邊買。
鎮上的鹵肉飯館則拖住了宋家大房和三房,連老兩口都時常去幫忙,實在是客人太多了。
於是最終清閑的就隻剩下宋雲棠小兩口與一眾小輩。
但他們其實清閑不起來。
陸小禾現在白天一邊帶六娘和七郎,一邊自己讀書教十幾個小姑娘讀書和女紅——這種不費錢就掌握一門技能的事,倒是讓許多村人扭扭捏捏厚著臉皮把自家閨女送來了。
然而這已經在宋家掀不起波瀾了。
再說真正手巧的也就那幾個,更多人無非是學個針線而已。
三娘人小力微,再能幹也不過打掃打掃屋子、喂喂雞鴨,拔拔院的草,饒是如此也累的夠嗆。
當王秀琴看到宋雲棠一日三餐親自做飯,給豬煮豬食時,簡直如遭雷擊,堅定不能這下去了,他們家秀才公金貴的手怎能幹這些雜活?
被這些事分了心,大郎還怎考科舉?
必須請人!
否則他們白天要忙活店,早起和晚上還得做些家務,比如洗衣服,鐵打的人也受不住。
似這種鎮上的活計還是比較稀罕的,哪怕再累,能賺錢補貼家用也有無數的村人想要,他們大都隻能在農閑時打個短工。
這種好事如何能便宜了外人。
於是王秀琴往大哥和二哥家跑了一趟,分別把他們家的長房媳婦帶了出來。
隻要是比較講究的人家,長房媳婦都是認真考察過的,一般來說更識大體更不會作妖,王秀琴也一貫最喜歡他們。
原本宋雲棠還擔心,找親戚幹活會不會很麻煩。
結果兩位大伯娘別提多勤勞能幹了,有她們在,祖母都不用去鎮上,專心待在家,把一大家子收拾得幹幹淨淨的。
回來吃完飯洗漱後倒頭就睡什都不用做了。
宋木匠也能騰出功夫來接一些木活。
連宋雲棠都清閑下來,除了讀書教書,就是有事沒事帶著四郎五郎觀察暖箱的鴨蛋,給它們翻個麵,涼一涼散散熱氣,後期還灑點水維持下濕度。
沒錯,在忙著裝修鋪子的間隙,宋木匠還幫他們把暖箱打造出來了。
簡單得堪稱簡陋了,兩層的木箱,底下那一層的正麵可以卸下來,往麵墊了兩層厚厚的瓦片,然後特地挑一些敲碎的燒著的木炭送進去,再關上門,用以維持孵蛋需要的溫度。
不過想要標準的38°左右是不太可能了。
搞不出溫度計,就隻能人為估算,一步步把孵蛋的經驗給試出來。
為了防止受熱不均勻,要太熱要太冷,他們在上層先鋪了草席,圍了破爛得幾乎不能用的棉襖,從林水河撈出來洗幹淨又晾幹的細沙,再就是鋸末與刨花——這兩樣宋家不缺,最後則是舂米得到的細糠,簡直把能想到的保暖之物都放上了。
最後把棉襖覆上去,蓋上木箱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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