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桑枝和婆婆商量回來照顧鴨子。
王秀琴看著她歎了口氣,
“也罷,知道你喜歡養這些,那我跟你換一換,老三媳婦太老實人不活絡,管不來店的生意。”
老大媳婦倒是能耐。
結果不喜歡經營鋪子,當一個掌櫃娘子,反倒是喜歡養雞養鴨。
她老人家能怎辦,隻能自己頂上嘍。
以前隻覺得三房埋頭幹活不掐尖不作妖,無一處不滿意,現在也尋思出不好來,既不像大房能抗事,也不像二房膽子大,敢打敢拚。
就是個木頭,隻知道賣死力氣。
她不去,總不能把掌櫃的活計交給大哥二哥那邊吧,這可是他們家的鋪子!
結果她剛做出這個決定,大孫子又來找她,
“祖母,鎮上生意好,你不妨多請些人,把三嬸留在家幫我。”
“嗯?”
王秀琴不太明白。
“我看過了,咱們一家人就三嬸在做吃食上有天賦,倒不如把這鹵味的改進研究交給她?”
“她能行?”
王秀琴不太相信。
要知道從前三個媳婦輪流做飯,也沒見她有什突出才能。
“能的,不會我教她。”宋雲棠肯定的道。
其實並非吳月牙在吃食上有天賦,而是她的服從性很高。
比如宋雲棠說要多放油,其他人再聽他的也就多放半勺,他一眼錯開沒盯著,下盤菜絕對缺油少鹽。
這是十年間節儉成了習慣。
哪怕家起來了,吃得起油和鹽了也改不過來。
但吳月牙不會,她會把宋雲棠的話記得牢牢地,丁點都不帶折扣的實施。
不是她的記憶力比別人出色,而是有一種野獸般的直覺,知道家誰最大,誰的話不能忘。
從前是王秀琴。
現在是宋雲棠。
宋雲棠跟她說,炒菜的時候要放兩勺油,把鍋底填滿,她就每一回做菜都這樣,有次被王秀琴看到了,破口大罵你咋這能造?
吳月牙縮了縮脖子,小聲說,“這是大郎交代我做得。”
平常的時候她絕不敢這跟王秀琴頂嘴的,但發現宋雲棠在家中的特殊地位後,她對婆婆就沒那怕了。
拿著宋雲棠的話,仿佛拿了免死金牌一樣理直氣壯。
王秀琴指著她你了半天,最終心疼得扭過頭,“既是大郎喜歡,那你以後就這放。”
之後吳月牙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樣,更加把宋雲棠的話奉為圭列。
他一開始覺得這樣不好。
後來想想,三嬸的年齡在這兒,短時間內根本改不過來,聽自己的總比聽一些胡說八道外人的話好。
“三嬸聽我的,把我的話記得最牢,鹵味方子的改進交給她我放心,也不怕她泄密。”宋雲棠跟祖母強調。
王秀琴想到吳月牙擱油擱鹽擱糖的那股豪爽勁兒,眼角一抽,哪怕這是她大孫子的請求,她也很不想答應。
然後宋雲棠早有預料見多了世麵的家人對自己不會有最初那敬畏了,他果斷用出了壓箱的底牌,
“祖母,我最近在寫策論文章,準備攢了幾篇就去向縣令大人請教,家的私塾都準備交出去,沒有時間搗鼓鹵味的事。”
如果是以往,王秀琴肯定會心疼的說,“大郎你盡管去寫文章,其他放著我來。”
但現在她道,
“這鹵味方子可以一直用著,不急著改進,你先說說私塾交出去是什意思?”
沒錯,更會抓重點了。
宋雲棠早有計劃,此時就道,
“四郎這個包打聽跟我說,老童生那間私塾收不上學生要倒閉了,村人心疼交的私塾錢,準備讓自家孩子把這一年念完,開年就把人送來我這。”
王秀琴眉毛一豎,
“是不是老童生找你麻煩,不準咱家開私塾了?”
她一臉宋雲棠說是就立刻去找老童生麻煩的表情。
“當然不是,我準備專心科舉,空閑時隻教自家人。”
王秀琴立刻想起來大郎說過有意送老四和四郎五郎也去讀書科舉,頓時再提不出拒絕的話來,比起私塾,自然是自家人的前程更重要。
——她完全沒想到,所謂的自家人其實是包含她在內的。
“那就把它關了。”
她堅定的說。
“大郎你都說過,本來就隻打算教一段時間。”
宋雲棠坦言自己的計劃,“我準備送一本書給老童生,讓他學著教,他看人的經驗比我豐富,再有從我這學去的方法,因材施教想來會讓村人滿意的。”
王秀琴眼睛卻是突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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