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珂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感覺鼻子還是有點發癢。
他有些不解的撓了撓頭。
“怎回事?”
“雖然最近天氣降溫了,但我穿的挺厚的啊。不至於感冒吧?”
陳珂搖了搖頭,也沒在想。
他低下頭,開始處理著自己手中的東西。
............
前往鹹陽城的路上
一個身上衣衫破破爛爛,看起來黝黑的人,並不是很熟練的,在騎著馬飛速狂奔。
他的身邊,跟著好幾個看起來就很厲害的壯漢。
壯漢的身上帶刀,馬背上放著什東西。
這個黝黑的人,正是徐福。
“唏律律——”
馬蹄落下,徐福勒馬停在那,然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他輕輕的吐了口氣,摸了一下自己懷中的東西,神色凝重。
“如今距離鹹陽城還有多遠?”
一旁的壯漢看了一眼手中的堪輿圖,而後沉聲道:“如果按照現在的速度,大抵上能夠在十天後抵達鹹陽城。”
十天後?
徐福在心默默地算了算日子,緊接著才是鬆了口氣。
現在是臘月中旬,再過去十餘天,也方才臘月底。
這一路上,他聽到了流傳甚廣的傳聞。
始皇帝下令,將元月改為歲首,而元月元日則為「新年」。
臘月三十日則為「一年之夕」。
始皇帝特賜萬民康樂,於「夕日」時可萬家團圓。
所以,在臘月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朝著家鄉的方向趕去。
他們都想在臘月三十日,「夕日」的時候,與家人團聚。
而徐福看重的,則是「夕日」的另外一件事情。
「夕日」之時,始皇帝率領文武百官祭祀,一者祭祀上蒼,二者祭祀先祖。
徐福再次摸了摸自己纏在背上,刻意將東西放在懷中的那個行囊。
這其中,有他要敬獻給皇帝的東西。
神物!
此乃他受到陳珂陳少府指引,前往百越之地,曆經千辛萬苦,跋山涉水,九死一生方才找到的神物。
良種。
此種子不知為何,在百越之地與大秦邊疆之地交界處生長,可以一年三熟。
有了此物,大秦如虎添翼。
而五穀向來是祭祀上蒼的好東西,所以徐福知道,自己若是在夕日之前趕到鹹陽,敬獻此物。
一定是能夠得到更多的獎賞。
徐福微微的閉上眼睛,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幾個月前的事情。
幾個月前,百越之地。
那個時候徐福方才來到百越之地,憑借著口燦蓮花的本事和忽悠人的本事,成功的忽悠住了東越的首領。
成為了那的「神使」。
在借助自己的醫術和從大秦帶來的一些藥草,治療好了幾個東越貴族後,那的人已經對他十分信任。
而他也成功的找到了,那一片隱藏著稻穀的山謳之地。
當徐福看到那漫山遍野的稻穀,以及落在地上的種子時,他在東越人麵前,強行的忍耐住了自己的笑意。
在采集了一些稻穀種子之後,徐福欺騙東越之地的人,說自己得到了神女娘娘的旨意,要前往神山。
此去短則一年半載,長則三年五載。
等再回來的時候,會帶來神女娘娘最新的旨意。
那些蠻夷的東越人信了。
於是,徐福找到隱藏在暗中保護他、監視他的黑冰台之人、
之後,日夜兼程的朝著鹹陽城趕來。
“徐先生?”
“徐先生?!”
呼喚他名字的聲音,將徐福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沉三臉上帶著慎重的神色:“先生,咱們該走了。”
“否則,隻怕是趕不上祭祀了。”
徐福看了一眼,那彷佛看不到頭的路途,呼了口氣。
“呼。”
“走!”
“即便是星夜兼程,也一定是要在祭祀之前,趕到鹹陽城!”
“一定要在祭祀之前,將此物交給陛下!”
其餘幾個壯漢都是頷首,臉上帶著恭敬、敬仰的神色。
“走!”
“唏律律——”
馬再次鳴叫,路途之上一陣塵土四散而起,朝著遠處飛奔而去。
.........
鹹陽城陳府
陳珂看著麵前站著的韓談,臉上帶著茫然。
他看著韓談說道:“韓府令,你說什來著?”
“我剛剛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韓談的臉上依舊帶著得體的笑容,他看著陳珂,不緊不慢的說道。
“少府,陛下令奴將此物交給您。”
“說是讓您找個時間處理一下這些政務,什時候處理都可以。”
陳珂點頭:“嗯,這個我能理解。”
“但我記得你剛剛還有一句?”
韓談微笑著繼續說道:“是的。”
“陛下說,他明日早朝的時候要用。”
陳珂一臉無語的看著韓談:“韓府令,你瞅瞅這話合適?”
“讓我自己找個時間處理了,但是明早要用,那不就是讓我今晚處理????”
“明日是十日一次的大朝會,我卯時便要起來。”
“那我還睡什啊!”
看著一臉崩潰的陳珂,韓談強忍住內心的笑意。
他低著頭說道:“奴也不知道。”
“少府,奴隻是傳達陛下的意思而已。”
“陛下還說了,若是少府對此事有什意見,可以去章台宮找他。”
“陛下可以今日一直等少府,等到寅時。”
陳珂立刻收攏了自己的委屈,直接說道:“咳咳。”
“方才我是與韓府令開玩笑的。”
“我對此並沒有任何的意見。”
韓談點頭:“那便好。”
“若少府沒有別的事情,奴便回去複命了。”
陳珂看了一眼韓談,小聲的問道:“韓府令,陛下怎突然想到給我丟一堆事情,還讓我這緊急處理完?”
“能不能稍微透露透露?”
韓談也是小聲的說道:“少府,今日左博士、林博士兩人入宮。”
“敬獻船隻後,陛下要賞賜他們兩個。”
“他們兩個請陛下讓黑冰台的人查被陷害之事,順帶請陛下找公輸一族的人完善船隻。”
“他們走了之後,陛下說都是少府您將他們教壞了。”
“所以才讓我來將這些東西,布置給少府的。”
聽到韓談的解釋,陳珂的眼角有些許抽搐,他無奈的仰天長歎。
“師兄害我!”
待到韓談走了之後,陳珂才是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他小聲的都囔道:“真是沒有想到,陛下的報複心這重,簡直是比我還小心眼。”
“算了。”
“處理事情就處理事情,誰還沒有熬過一個通宵呢?”
陳珂伸了個懶腰。
所幸今天白日的時候,他睡了不少時間。
就算沒有這些任務,他晚上也不一定能夠睡得著。
隻是睡不著摸魚,和被迫處理政務.....
這還是有些區別的。
............
章台宮
嬴政聽到韓談回來的時候,放下了手中的政務。
他抬起頭,看著韓談說道:“陳珂是什反應?”
韓談低著頭,恭恭敬敬的如實將陳珂的反應說了之後,嬴政當即撫掌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好!”
他冷哼一聲:“朕被這小子弄的心煩意亂,心情低劣,難道他還想心情很好的睡覺?”
嬴政在自己的桌子上挑挑揀揀,然後又拿出來了一些不是很重要,但是很麻煩的政務。
“明日下朝之後,你將這些東西給陳珂。”
“告訴陳珂,後日的時候朕要用,所以讓他自己找個時間給朕處理了。”
嬴政摸了摸下巴,改口道:“算了,等到傍晚的時候,在給陳珂送過去。”
“朕倒是要看看,這小子還敢不敢教壞別人了!”
韓談低頭應道:“喏。”
.............
百家宮中
方才回到百家宮中,左歌兩人就看到一群人站在百家宮門口。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都帶著好奇的神色。
這是怎了?
怎都聚集在百家宮門口?難道有什重要的事情?
而此時,左歌則是聯想到了之前嬴政所說的喜事,連忙是往前走了幾步。
方才走到這百家宮門口,左歌便是看見一群人狀如瘋癲一樣。
在仔細一看,這些都是他們墨家的弟子。
他的二弟子霍集此時跪匐在地上,長久不肯起來,哭聲一直從門口傳了他這,傳到了他的耳朵中。
他的三弟子晏桃神色似哭似笑,臉上帶著淚水,眼角卻是掛著笑容,如同瘋了一樣。
他的四弟子梁康安站在那仰天長笑,笑過了之後還不解氣,甚至還對著空氣拳打腳踢。
其餘的墨家弟子也都是如此......
而站在一旁的儒家、道家、陰陽家、法家弟子們,卻是臉上帶著羨慕、甚至是嫉妒的神色.....
隻是那些羨慕和嫉妒,並不多。
左歌更加迷茫了。
他看著自己身邊的林方說道:“方兒,這是怎了?”
“難不成你我師徒隻是去了一趟皇宮,這些人就是瘋了?”
林方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他看著自己像是瘋了一樣的師弟們,小聲說道:“老師,我也不知道啊。”
“我跟您一塊去的皇宮啊。”
他的腳步放慢,甚至下意識的想要躲到左歌的後麵。
“師弟他們到底怎了?”
而此時,正在兩個人說話的功夫間,站在百家宮門口的眾人已經是看到了左歌。
顏崆走到了左歌的身邊,冷聲一聲:“不過是借著陳少府的威勢而已。”
“他日若陳少府不與你墨家同流合汙,你們自然會從天上墜入泥中!”
說完之後,顏崆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左歌,直接走了。
蕭何、陳平、曹參、孟秋、曾露幾人也是走了過來。
蕭何三人的臉上帶著笑意:“恭喜恭喜,左兄,你們墨家算是熬出頭了!”
而孟秋、曾露三人則是神色複雜,像是不太理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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