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故鄉啊!
念到此處,陳珂淚水再次悄然落下。
天空上那一輪月亮默默地照耀著,陳珂此時已經泣不成聲。
身處異地、如何不思鄉情切呢?
每至夜深人靜的時候,聽著窗外的蟬鳴聲,陳珂每每都想令人將那些蟬全都殺死!
滴滴咕咕的蟬鳴聲,讓他輾轉難眠。
隻是終究是不知道,令他輾轉難眠的,到底是蟬鳴亦或者是思鄉了。
哪怕他現如今是九卿之一的少府,哪怕他現在榮華至極,又有什用處呢?
富貴不貴鄉、猶如錦衣夜行。
此處雖好,何曾是他的歸處?
往日這些情緒積攢在一起,陳珂不曾察覺到,隻是一副與世間不同的樣子、
而今日,一句與他母親重合了的「天寒加衣」讓這些積攢很久的情緒瞬間爆發了。
夜深人靜了,陳珂和衣而眠。
..........
章台宮中
待到韓談回來之後,將陳珂的所有作態都說了,嬴政臉上帶著詫異。
打發走了韓談,嬴政陷入了沉思。
陳珂為何愀然落淚?
“頓若。”
頓若從陰影中走出,神色坦然,他知道皇帝想讓他幹什。
“臣在。”
嬴政聲音沉重:“你查一查,看看此中有什事情。”
頓若低頭應答。
“喏、”
而待到頓若走了之後,嬴政隻覺著更加頭疼了。
本來是好心,但現在怎感覺好心辦了壞事,戳中了自己這個鹹魚臣子的痛處?
嬴政不由得想到、。
這家夥不會罷工吧?
若是罷工了,那些事情該交給誰做呢?
..........
宜春宮中
扶蘇手中捧著書籍正在讀著,時不時的打著哈欠。
他的一旁,一個看起來俊秀,但顯得很是調皮的少年坐在那。
正是胡亥。
胡亥此時手中握著筆,正在仔細的寫著之前陳珂布置下來的課業。
少府、皇帝已經南巡歸來半個月了,這個家夥的課業還沒有補完。
無奈之下,扶蘇隻能夠每日看著胡亥寫。
胡亥跪坐在那,就像是膝蓋下麵長了個釘子一樣,死活都是坐不穩。
他一會兒撓撓這,一會兒撓撓那。
半晌,才寫了幾個字。
一旁的扶蘇過來檢查進度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慘不忍睹的進度。
他扶額長歎。
“亥弟,不是我不幫你。”
“你若是真的繼續這樣下去,你覺著老師抽出來時間的時候,你的下場會是如何?”
扶蘇的聲音很溫和,但其中藏著的威脅卻是顯而易見的。
胡亥的手下意識的一抖。
扶蘇見狀繼續說道:“老師南巡歸來的那天,便是與父皇說了你課業的事情。”
“父皇親自令人打了你的手板。”
“如今,你故態萌發,一直不寫課業的事情,若是讓父皇和老師知道了.....”
後麵的話不必再說,胡亥直接撲在課業之上,急匆匆的寫著。
他可不想見識到他老師是如何收拾人的。
“嘶”
胡亥隻是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就覺著渾身發寒,臉上帶著害怕的情緒。
而一旁的扶蘇看著他這個樣子,臉上不由得閃過一抹笑意。
至於這害怕老師?
看著老老實實寫著課業的胡亥,扶蘇不由得想到了半年前那個頑皮的幼弟。
幼弟如今雖然依舊頑皮,但這半年的改變卻是人人都可以見到的。
往日身上,那被深宮婦人養出來的,一股子陰翳之氣,全然消散了。
雖然時不時的依舊拿著陰森的眼神看人,但都是光明正大的。
近些日子來,也不曾見到他身邊的侍奉的內侍和宮人身上有傷痕。
想到這,扶蘇又是啞然一笑。
休說現如今的胡亥了,就算是現如今的自己,不也是變化很大?
現在的他,和半年前的他一樣?
扶蘇放下手中的書籍,望著大殿外的星空幽幽的沉思。
這個時候,叫他想起半年前的自己.......
“唉。”
扶蘇又歎了口氣。
讓他回想自己當年的黑曆史,其實還不如讓他看著自己的幼弟寫課業來的痛快!
至少看著胡亥寫課業,是兩個人一起痛苦!
.............
王五完成了一天的事情後,腳步輕快的朝著家中走去。
途徑一處攤販的時候,王五看著攤販上擺著的東西,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腳步。
“拿一個這個。”
王五將手中的錢幣遞了出去,之後一隻手拿著東西,繼續往家走去。
猶記得半年前,他從戰場上下來,丟失了一隻胳膊。
雖然憑借著戰功、以及老將軍的照料,不缺吃喝,但那個時候的他猶如行屍走肉一樣。
如今的他,身為製造署的人。
雖然不算是小吏,但卻依舊有了體麵的活計,不至於再像往日一樣坐吃山空了。
沒過多長時間,王五就走到了家中。
推開門,就看見自己的妻子王劉氏坐在院落中,縫製著什東西。
王五放眼看去,就看見是自己的衣衫。
大兒子、二兒子、三小子正在院子來回的瘋跑著,幾個小孩子就像是瘋了一樣。
院子那顆樹的葉子已經黃透了,落在地上,風一吹顯得蕭瑟。
王五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袍。
“我回來了。”
王五的妻子抬起頭,看著王五,臉上雖然有些皺紋,但卻依舊笑著。
“回來了?”
“飯已經做好了,就等你了。”
“吃飯吧。”
..........
上將軍府
王翦難得的過了一個舒舒服服的冬日,他躺在自家的床榻上,幾乎不肯下床。
王賁看著自家老父親的樣子,無奈的扶額歎氣。
“父親,您這是幹什?”
“屋子麵燒的有火,怎會冷到您呢?”
王翦撇了撇嘴,一副老子不聽的樣子:“我往前總覺著,陳珂那小子是個疲懶的。”
“如今換做是我自己了,我方才發現一個道理。”
王翦的神色很嚴肅。
王賁也是愣了一下,難道老爺子真的有重要的發現?
“父親,什道理?”
王翦裂開嘴一笑:“能躺在被子,為何要出門受凍?”
“這是什蠢貨才會幹的事情?”
說著,再次將床榻上的被子裹緊了身體。
“老夫如今已經這個年歲了,難道還要跟你們年輕人一樣?”
“去去去,別打擾老夫休息!”
王賁看著自己父親的氣色,無奈的扶額。
其實前兩年自己父親的身體已經不太好了,但今年不知道從什時候開始,自己父親的氣色是一日好過一日。
隻要父親安康,其他的事情,即便父親在怎拖延、疲懶,他又能說什呢?
.........
上將軍府
蒙恬替麵前坐著的弟弟斟了一杯酒,而後一邊抿了一口,一邊說道。
“年後,我大抵上就要去北疆了。”
他沉默了片刻後,看著蒙毅說道:“二弟,我走之後,蒙家之事,全然托付給你。”
“你可能不讓大哥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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