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一個沒心沒肺的丫頭隨口了一句話,話不是很中聽,但是這一句算得上實話。
鹿九歌一個人很久了,久得讓他忘了自己一直都是一個人。
鳳棲山山頂常年站著的那個孤獨身影,不是這個青袍人又能是誰?
他站得太久了,甚至山崖上被他生生踩出兩個凹痕!
鹿九歌沉默少頃,他忽然哈哈大笑,這時白河起身,給這位白鹿宗宗主添了副碗筷,鹿九歌卻並不看他,一雙明亮的眸子落在青兒滿是揶揄的臉上,他朗聲道:“我確實是一個老光棍,你這丫頭倒是盡些實話。”
“那你看,為什以前過年我不來蹭飯,今年我偏偏來了呢?”鹿九歌問。
青兒皺起黛眉,想了半,然後她搖搖頭。
鹿九歌歎了口氣,他指著白河,沉聲道:“因為你家少爺闖了禍,而我幫他平了禍事,你這頓飯,我該不該吃?”
青兒臉一苦,她張了張嘴,幹巴巴道:“那你吃吧!”
話到這,二人的目光紛紛落在白河身上,這廝正吃得香甜,一個勁兒地吃著麵前的牛肉,此刻鹿九歌的目光掃過來,白河自然有所感應,他頭也不抬,口中還嚼著肉,聲音便有些含糊不清:“你來吃飯就吃飯,這些沒用的幹嘛?”
鹿九歌一笑,幹脆道:“我高興!”
白河神色一頓,卻不理會,他接著吞咽香甜可口的飯菜,青兒則忙著給他加菜,時不時還囑咐一句,慢點吃。
二人對麵,鹿九歌麵色溫柔地看著這對可愛的孩子,他低頭舉箸,終於開吃。
飯桌上聲音漸歇,唯有低微的碗筷聲,咀嚼聲,以及青兒的細語柔聲在跳動。香甜的飯菜熱氣直冒,凝在廚房上空,氤氳一片。
屋子外麵,寒風正急,呼號起來宛如野獸嘶鳴。風掠過白河的院,拉扯著廚房的窗紙“嘩嘩”作響,也推搡著廚房的大門“吱呀”有聲。
寒冬臘月,一個青袍人在白河的院蹭吃蹭喝。
離白鹿宗不知多遠的地方,這矗立著大周國最偉大的城池——帝都。
除夕夜,帝都內一片明亮。
爆竹升空一歲除。
比帝都城內更明亮的是帝都的夜空,五顏六色的煙花在高空中拚命地炸響,家家戶戶都歡聚一堂,人們吃著熱騰騰地美味菜肴,喝著香氣撲鼻的佳釀,談地,好不痛快!
就在這樣一個繁華的城池,一座廣闊的莊園中,廣闊大廳,一眾十數人也是圍坐一團,一張數丈方圓的大桌上,擺滿了精致可口的飯菜,菜肴熱氣騰騰,但是眾人臉上一片沉默。
正席上,端坐著一位不怒自威的白發老人,他打量著身邊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終他的目光落在圓桌的一個缺口處,哪擺著碗筷,卻無人落座,老人歎了口氣,低聲道:“他還是不願意來嗎?”
沒人敢回答老人的問話,或者這隻是老人的自語。
白發老人揮揮手宣布:“開飯吧!”
眾人立刻動作整齊劃一地拿起身前筷子,一場既冷清又熱鬧的年夜飯開始了。
在這個偌大莊園的一個角落,一處房廳也是燈閃燭耀,幾個仆人在上菜,一個麵容俊朗的中年人在和一對嬌可愛的女娃逗趣,兩個丫頭時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而另一邊,一個美豔少婦端坐在那,眼神飄忽,滿臉愁容。
中年男子注意到一旁少婦的愁容,他忽然抱起兩個丫頭,走上前去,於是兩個丫頭衝少婦嬌滴滴地喊:“娘親!”
女子麵色終於緩和。
中年男子衝她笑了笑:“別擔心,那孩子吉人自有相。”
女子聞言麵色頓時一冷,她盯了中年人一眼,冷聲道:“你倒是不擔心,整沒心沒肺的!”
中年人眼睛明亮:“沒心沒肺有什不好?”
女子頓時被他氣的不出話來,兩個丫頭笑道:“爹親沒心沒肺。”
中年人立刻裝作生氣模樣,口中道:“討打!”
女子眼神一橫:“你敢打一下試試?”
中年人立刻嬉皮笑臉道:“我開個玩笑。”
這時仆人過來,躬身問候:“老爺,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中年人麵色一正,他低聲相問:“有沒有準備羊肉?”
仆人搖頭:“老爺,沒有羊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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