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我可以進來嗎?”
熟悉的聲音響起,將羲和從惆悵中拉了回來。
這個聲音,哪怕時隔五百年她都沒再聽過,她也不會忘記。這聲音來自她的師兄,東皇昊天。
意識到這一點,羲和的一顆心髒開始瘋狂擂動起來,掐了個訣將房門打開,東皇昊天那張清秀斯文的俊臉印入了眼簾。
暗淡的天光下,他濃密卷翹的睫毛在臉頰上投射出斜斜的細影,睫毛下一雙深邃的眼眸正欣喜地望著自己。
“這五百年,你去哪兒啦?我們找了你很久……”昊天落座後的第一句話,便是開口詢問“這五百年”。
這些天太多人問起這“五百年”,但是羲和都不知道怎回答,即便這個人是昊天,是她曾經漫長青春年歲一直喜歡欽慕的人。
“,讓師兄您擔心了。”她隻能繼續閃躲回避。
天知道那五百年發生了什,連她在相思井底醒來的這件事情,她也不敢跟人說。
如果她真的是奪舍或者借屍還魂了,眼前的人會放過占了她師妹身體的孤魂野鬼嗎?羲和抬眸,看到了昊天眼一閃而過的意外和失落。
她又有些難過的低下了眼眸,她現在的記憶,隻有不久前她在相思井底醒來以及五百年前的那些記憶。
在她最近的記憶,她還在五百年前的相思河畔,看著盛開的漫天焰火,等著他。
“我收到紙鶴傳來的消息後,去河畔找了你,但是你不見了。”聽到昊天提起紙鶴。
羲和喉嚨蓄滿了無數的問題要問出口,但在視線掃過不遠處紅色的禮服時,又將所有的問號咽進了肚子。
她想起自己此時連自己到底是誰都不知道,而且還可能是一個走火入魔的人,關於花夢離的記憶不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按理說,她該向昊天求救,因為在看過那多藥仙都無法診斷她的疾病時,她該想法子找到仙界醫術最好的那個人幫自己診治,恰好那人還是昊天的好友。可是……
“讓師兄您擔心了,不過我已經好端端的回來啦!就是可惜沒能見到師傅的最後一麵……”從前昊天總覺得她學不會虛與委蛇那一套,像個小孩一樣,說話直來直去,毫不掩飾。
但真被逼得沒法時,她也學會了轉移話題這樣的手段。
有時候改變其實就在一瞬間,見昊天不再追問,羲和原本有些煩躁的心緒也安穩了下來。
既然她不願多提,東皇昊天自然也不會勉強她,提及師傅,兩人都有些難過,似乎為了打破這樣的難過氛圍,昊天往桌上一拂,一柄神劍出現在了桌上。
“我此次來,主要是為了送這柄劍給你。”
劍一出鞘,劍身上燦燦的寶光頓時讓房內明亮了好幾分,這是柄神級的寶劍,劍中已有了劍靈的雛形。
“此劍名為‘拔山’。”昊天背手看她。
羲和迫不及待地單手將拔山從劍鞘中抽出,信手一揮,斬斷了近處的一張小木桌。
“手感很棒,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的重劍。若不是已經修成了九尾,我都不一定控製得住它!”拿著劍的她眼中光芒閃爍,笑得像是一個得了玩具的小孩。
見羲和露出了熟悉的小孩心性,東皇昊天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像是落了地,眼神示意她走近自己。
羲和乖乖走近,就見昊天的手朝她伸了過來,一副要摸上她臉頰的意思,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那顆剛安穩了一些的心又擂動了起來。
微涼的手指觸到眉間,一套劍法傳輸到了羲和的識海,原來昊天隻是為了將這拔山的匹配劍法交給她……羲和有些佩服自己這自作多情的腦回路。
“此番你要繼任狐國的女君,必須在繼任大典上,一一擊敗狐族的眾多挑戰者,有了這柄拔山,再配套我為你定製的這套劍法,戰勝大部分挑戰者,對於已是九尾的你來說,應該不在話下……”
昊天滔滔不絕地交待著即位大典上的戰術安排,羲和的思緒卻飄到了遙遠的從前。
最開始對於東皇昊天這個人,她下的定義是“麻煩”,這人身上的一道道光環異常的亮眼:
華夏部落的新任首領、以九百九十九世帝王身成仙得道、仙界最年輕的上神……
與這些加身的光環緊緊相伴的,是欽慕他光環,與他交遊密切的無數紅粉知己:人魚族的長公主、百花司的花主、翼族的大長老……
這些能說得上名姓的女仙太多,一個個身份地位都是得罪不起的,且各個性子都麻煩得很。
被這些麻煩的女仙環繞的昊天,簡言之,就是大麻煩。
她又想起,在正式拜入女娃門下之前,她們其實是見過的,不過她猜想,那一場邂逅對方隻怕已經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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