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聽有“黃龍”,立刻激動起來,直接下詔,征公孫臣進京為博士,由他牽頭負責草擬曆法,改換朝廷主色(將黑色改成紅色,土德崇尚紅色)。
張蒼真的坐不住了。地公孫臣竟然敲鑼打鼓地和自己搶飯碗,太不知道高地厚了。
隨即,業已9歲高齡的張蒼眯著雙眼,親自動筆,發揮幾十年文學功底,顫顫巍巍地寫了道奏章。這是一項體力活,他已經好多年沒幹過了。
耄耋之年,皆該壽終了。可你看看這位老同誌,還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簡直是“勞模”的n次方。
實話,連我自己都懷疑他的年齡,可找不到反駁的依據,隻好人雲亦雲地記錄下來了。我真沒鬧不明白,這個生活都很難自理的年齡,是如何上班的,就算是混日子也得有那份精力才行。
不過當我們認識了一年後的那位新丞相,就多少會明白劉時期的“丞相”是怎一回事了。
簡單點,劉時期的丞相不搞“德能勤績”這一套,也不按個人能力、親近程度、功績大來確定,主要參考依據隻有一條——年齡。隻要你能活、資格老、精神頭足,就有機會熬成丞相。哪怕你在這個位置上啥話不、屁事不幹,都沒關係,隻要有口氣在就行。白了,劉一朝,丞相基本上是在養老、混日子,也是前邊我對這些人著筆很少的原由了。實際上,這也是“君權”與“相權”拉鋸的結果,根本原因還是一句話:皇帝不相信這個崗位上的人。
好了,不在胡言亂語了,還是回到我們的正題上吧。
第二早朝,張爺爺被攙進了未央宮,顫顫巍巍地行了跪拜之禮後,喘著粗氣開口了:“老臣有奏本”。
劉知道他會來這一套。“土德”被提出多年,張老頭一直反對。以往劉認為他的話很有道理,畢竟年齡大、資格老,能活到現在不容易,“吃的鹽比別人吃的飯還多”,對這些虛無縹緲東西,劉還是比較相信老年人的。
然而,“黃龍現世”後,劉信任的平開始傾斜,甚至對張蒼有些惱火——“難怪我升不了仙,原來是你這老家夥給我定錯了位”。
皇帝耐著性子,緩緩展開了奏章,而台下的張蒼已迫不及待地發言了。
畢竟年齡不饒人,張老頭的記性遠不如以往了,但罵人的功夫還在,他扯著嗓子,拉拉雜雜、顛前倒後地把“土德”之駁斥了一番,捎帶把公孫臣本人罵的狗血噴頭。
劉的臉漸漸陰沉了下來。就在張蒼捶胸頓足之時,劉突然冷冷地問道:“黃龍何以現世?”
的確,這個傳言是“土德”理論能夠立足的關鍵所在。張蒼並不是不清楚這一點,而此時的張蒼並沒有找到合適的破解之法。既然沒有辦法,隻好耍無賴了,他不經大腦地了這一句話:“黃龍之聞,不可為信。”
這是句老實話,的確“不可為信”。但他這句話卻讓劉惱火,原因其實很簡單——劉相信。劉一輩子燒香拜佛、乞求成仙,對光怪離陸之事深信不疑,現在張蒼冷不丁要讓他“破除迷信、講究科學”,簡直是自尋死路。
我成不了仙還沒找你事呢,沒想到你現在站出來宣揚“除四舊”,作死的吧?
劉怒而起身,將奏章擲於地上:“狹隘!”拂袖而去。
這次早朝提前結束,群臣也得以提前下班,張蒼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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