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以藍想想那的情況覺得自己也真是夠任性的，輕輕笑了一聲，道：“我也沒想做什，隻是一聽還有他們母子的存在就心頭一熱，想著無論怎找都要先告訴一聲，要不然孤兒寡母地可怎辦？”

    “話是這。”尉遲雁蘭撇嘴，“可是你也要想想擎皇，事業前程和兄弟情義，這些東西可能對他來很重要，可就是比還重要，在他心隻怕也沒你重要。”

    “你要是出了什事，他是真的要發瘋了，不定等不到那位先發難，他估計要先把那位的住所給炸了泄憤。”

    幸以藍翻了翻眼皮，心很是無奈，這位出身軍事世家的大姐話怎一點也不遮掩，就這輕易地宣之於口，一點防備心理都沒有。

    尉遲雁蘭又道：“不過想想也沒什，反正遲早要動手，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名聲其實也還是不錯的。”

    幸以藍，“…… ”

    她覺得再撤下去就真的要扯遠了，還是見好就收的比較好，沒等尉遲雁蘭繼續往下，她先一步就開口：“時間不早了，我上去看看奶奶，老太太這段時間心情一直不好，還不一定就買我的賬呢。”

    尉遲雁蘭不用問也知道老太太心情為什不好，湊到幸以藍耳邊，“你們家這個老太太平時瞧著挺明事理，關鍵時刻怎跟個傻子似的，一點也沒有腦子，做事不講道理的。”

    幸以藍知道她什意思，對於外人來，曲馨紅的行為的確是傻。為了一個撿回來的孫女和孫子孫媳過不去，為了這一點，外麵都有人懷疑是不是慕冉冉根本就是慕家的私生女，所以老太太才這寵愛。

    他們哪知道，老太太喪女之痛，是無論過多少年都無法過去的，慕冉冉不過是個替代品聊以慰藉罷了。然而這種飲鴆止渴的方式，隻怕是會加劇對女兒的思念之情，其他的並沒多大好處。

    “算了，不這些了，我先上去了，再不上去就真的來不及了。”幸以藍歎了口氣，到底還是上樓去看看老太太。

    自從上次兩夫妻吵了架之後，慕老爺子竟然真的破荒地沒有道歉，一個人跑去軍區的大院住了好幾了，也沒回家。曲馨紅倒是一到晚三餐正常，沒表現出什異樣。隻是幸以藍看著那些一夜之間多出來的白發也能知道，有些東西都放在了心，旁人一眼兩眼根本看不出來，老太太是真的被所有人逼到絕境了。

    歎了口氣，伸手去敲門，半都沒有人回應，幸以藍隻好直接推門而入，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檀香味兒，雖然能安心凝神，但是其中的腐朽味道還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這個老人，到底也還是有了垂老之勢。

    “還知道上來請我，你也不算太恃寵而驕。”

    蒼老的聲音從躺椅背後傳過來，幸以藍嘴角抽了抽，在老太太眼她竟然已經是恃寵而驕了。

    “奶奶，我知道你不高興，可是就算求您給我肚子的孩子一點麵子，別再和自己慪氣了。”幸以藍學乖了，老太太不清醒的時候根本就不會給她麵子，倒是對重孫子還算疼愛。

    果然，老太太沉默了下，半晌才道：“凡凡是慕家的長孫，理當有做好的待遇，你這個當媽的就好好操辦，沒必要門戶地省著，我這個一把年紀的老骨頭幫不了你了，也撐不住場子，你沒必要來討我的好。”

    幸以藍頓了一下，腦子飛速運轉，忽然就低下頭，吸了吸鼻子，哽咽著道：“您也知道包子從就隻有我這一個媽，不知道受了多少罪，今這宴會也不過就是讓人家知道他不是沒人疼的孩子，您要是不下樓，外界不定以為您不待見這孩子，到時候更加輕視他，那這宴會還不如不辦呢。”

    老太太遲疑了一下，沉默了許久，幸以藍的眼淚也就一直沒守住，抽抽噎噎個沒完，哭得她自己都快要受不住了。

    到底老太太是真的疼孫子，輕輕歎了一口氣，揮揮手，“罷了，就當是為了那孩子，的確是我慕家欠了孩子的，不能叫孩子將來也低人一等。”

    完，老太太從躺椅上艱難地爬起來，幸以藍想要上去扶一把，結果被她不動聲色地推開了，“去把樓下的趙阿姨叫上來給我挑衣服梳頭吧，總部呢個叫外人看到我這幅老不死的樣子。”

    鏡子的人的確已經不再年輕，就連雙目之中的光芒也消散殆盡，就像是開敗的花朵，即將風幹入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