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道王!”
周稷須發飛揚,臉上凸起一根根青筋,如同蚯引般扭動,有著說不出的猙獰和可怖。
自在天傘和寶塔共鳴,禍亂心神,更有沉羿提取一縷得自玄君經書的詭異氣機,混合這漫天殺意送出的一劍。如此夾擊下,周稷還能保持清醒,已經是他心境超然了。
“看起來,憑你,還要不了天下無敵的性命。”
沉羿抓住了那一座飛來的寶塔,踉蹌兩步,站穩身形,笑道:“周夫子,若你僅止於此,天下無敵便要失陪啦。”
他周身染血,身上少說有二十餘道傷口,胸骨更斷成了數截,甚至有骨茬自胸膛上刺出。
但他此刻卻是氣勢如虹,氣機絲毫未弱,甚至體內還有如蟲豸爬行般的聲音響起,血肉蠕動,骨骼挪移,竟是在逐漸複位,恢複傷勢。
一步,兩步,沉羿向前行走,竟是不退離,而是要直接從周稷身旁行過,往那太史樓去。
這等行為,無疑是對周稷的最大挑釁,他微微眯眼,眼中的那一絲清明,都好似要被這一挑釁給壓滅。
但是在下一瞬,周稷又在按捺心中狂亂的同時,壓住了下殺手的念頭。
隻因沉羿的佛業雙身已是天下皆知,如今沉羿雖然被迫使出了魔道禁法,但其另一身卻是一直未出。
也就是說,沉羿還有餘力。
而周稷,他固然並未傷到什傷勢,卻遭到了心神上的暗算,此刻按捺心中狂亂之念已是勉強,他是宜靜不宜動,再強行出手,就要冒著走火入魔的風險。
若是沉羿想要逃,那周稷說不定還會強行出手,留下對方的性命,可現在沉羿這般強硬,尚有實力,周稷反倒是擔心出手不能殺人,反倒把自己逼得走火入魔,那就得不償失了。
而且·······還有外道王。
那個給他送寶塔的人,是外道王的人,對方絕對還在附近。若是自己出手,那人偷襲,那即便能殺這天下無敵,報了殺子之仇,也要賠上自身性命。
思慮之際,二人接近,距離漸漸縮短,殺機,也是越發凸顯。
沉羿重童幽幽,如同深淵般凝視,行走如龍,有著深威暗藏。他越是接近周稷,就越發氣機暗藏,如同潛龍在淵,蓄勢待發。
就像在等著周稷,等他出手一般。
出手?
不出手?
白榜第四麵對狂人,竟是心中出現了猶豫。
而在猶豫的那,沉羿已是和周稷擦肩而過,發出了一聲歎息。
這一聲歎息,說不出是在遺憾周稷未曾出手,還是在慶幸他未曾出手。不過無論是哪一種因緣,結果都已經注定。
——周稷失去了最好的出手機會。
一次猶豫,決定了最終的結果。
沉羿越行越遠,將周稷的身影遠遠拋在身後,身上的氣機也逐漸變得紊亂,天魔解體大法的反噬還在持續,像是非要摧毀沉羿的身軀才可罷休一般。
但沉羿臉上卻像是在散發著光澤,有種容光煥發之感。
“白榜······哈!”
一聲輕笑,笑散了對白榜中人的忌憚和警惕,笑出了心念的通達。
身雖敗,但心神卻是無比昂揚,乃至於沉羿都有種無比通達,恍如能掌控天地般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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