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內,澹澹的流光閃過,陳天元以挪移之法直接進入宮內。
同時,他以真元為墨,擬寫符籙,組合成縱橫交錯的棋盤,一道道流光緊隨其後出現,有合計二十一道黑影現身於宮中。
他們身披黑色鬥篷,遮掩身形,但在夜風拂衣之時,鬥篷搖曳之間,還是露出了麵的官服。
這二十一人,皆是朝中之臣。
“諸位,隨陳某來吧。”
陳天元一馬當先,手持聖旨,帶領著眾人前往朝會地點紫微殿。
一個個禁軍衛士身披銘刻著玄異符文的甲胃,手持長戈位列兩側,殺機凜凜地注視著這夜入宮廷的二十二人,凜然殺威,令人生懼。
待到紫微殿前,輻射八方的氣機已是恍如實質,鼓蕩出明顯的波紋,一個巨大的八卦在大殿上空轉動,顯化出諸般異象,碰撞飛雪。
“陳天元。”
如浪潮般回蕩的音浪之中,氣質儒雅,但威勢無窮的太史侯出現在紫微殿前,他居高臨下,站在自宮殿之前一直延伸到下方廣場的白石禦道頂端,俯視著末端的陳天元以及其身後二十一人。
“你當真要反?”太史侯聲如悶雷般發問。
“非是造反,而是清君側,”陳天元低眉垂目,平平澹澹道,“這天下還會是趙家的天下,卻不再是獨夫之天下。”
反了朝廷的話,鐵策軍就將成為眾失之的,不光是大離要滅,大玄也要滅。
所以不能反,隻能是清君側。
至於如何清君側,隻能說懂的都懂。
“大離虎視眈眈,你在此時犯上,可曾想過後果?”
太史侯之聲越發宏大,巨大的八卦旋轉,扭轉起元氣旋渦。
“幽州之仇,三年尚未忘,然若再過十年,便會有人拋卻血仇,請願招安,再過二十年,歲月磨去了恨意,下一輩的人沒經曆過那種生離死別的慘痛,一點小恩小惠,許就會讓人感恩戴德,口稱聖君。此時不報仇,何時報?”
陳天元聲音澹澹,不似太史侯般宏大,但也能撐持一處天地,保得眾人不失。
時間是站在玄帝那邊的,隨著時間的流逝,恨意會被抹消,帶著仇恨的人會老去死去,而下一代人,哪怕有長輩言傳身教,但沒有親身體會過那種苦難,終歸會對血仇缺乏實感。
但最終,在朝廷的大勢下,這一樁血仇就隻能不了了之。
並且,若眼下不能報仇,玄帝便能以龍元延壽數百載乃至上千載,屆時,便不是他們要找玄帝報仇了,而是玄帝要將禍患扼殺於萌芽之中。
說話之間,陳天元身後浮現出了巨大的人影,他的元神出竅,身外披著星羅棋布的的長袍,如頂天立地的星神,抓著一卷聖旨,聲音隆隆響起。
“臣,陳天元,奉詔入宮,請見陛下。”
在他身後,有人掀開了鬥篷,露出了麵容,向著紫微殿伏身一拜,“臣,吏部侍郎石重信,請見陛下。”
“臣,京兆府尹藍越,請見陛下。”
“臣,工部侍郎趙銘城,請見陛下。”
一個又一個的官員顯露身份,在禦道之前拜下,太史侯能夠識得,他們皆是今晚出現在那麵銅鏡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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