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嗎？安盧爆發瘟疫了”

    “知道，這不都傳開了，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

    ………

    “我們有皇太女殿下！”

    “皇太女殿下是天選中的，可以逢凶化吉！”

    “隻要皇太女殿下去了安盧，瘟疫自然就會全部散去！”

    不知道是從什時候開始的，也不知曉是從哪開始的。

    上諸城內各個大大小小的眾多的茶樓酒館，就全部散著這樣的消息，讀書的各地來到上諸準備春闈的士子們，平民百姓，聚在茶樓交談著，傳達著一種近乎一致的信念。

    如同風一般的，毫無預兆地傳遍上諸的大大小小的角落。

    “殿下…怎辦？！”清一焦急地望著懷淩，手指用力捏的指尖發白。

    這樣的消息，無疑是逼迫著懷淩不得不前去安盧，如若不主動請命，則就必定會被百姓反噬。

    “清一，為我收拾東西，準備前去安盧。”

    但當初既然選擇了利用百姓對天意的信仰，成為了皇太女；如今則承擔這信仰帶來的責任，也必當是她需要做的。

    她沒有想過要逃避或是別的什。

    作為皇太女，天啟的儲君，天啟未來的皇帝，她必須要做出這件事，這也是出於她的本心。

    懷淩合上賬本，擱到了她翻出來的木箱子上，“清衛精通醫術的有多少？這次全部都跟我走。”

    看著清一開口正要說些什，她擺了擺手製止住了，“清一，你留在東宮，留在上諸為我守著，幫我探查消息，我需要你為我留在上諸。”

    “…是，殿下！”

    “去吧。”懷淩伸手拍拍她的肩膀。

    無端的，她突然想起藥材悉數全部被買空的藥材鋪子。

    這其中，必有蹊蹺，隻可惜，她如今暫時已經沒有時間去先查這件事情了。

    眼下最緊要的，是怎解決這次瘟疫，解救更多的百姓。

    ………

    ………

    天啟建朝，是因前朝皇帝昏庸無能禍亂朝綱，正時瘟疫爆發，懷氏先祖便在混亂中起病，因著懷氏所在城池上諸，百姓仍舊安居樂業，未受到瘟疫之禍，在民眾心目中足以成為領袖一把的人物，在百姓中呼聲極高，故而一路上如勢如破竹，並沒費多大的力氣，就接掌了前朝的爛攤子，在各個城池上插上了自己的旗幟。

    懷氏一向重視百姓的安危，素有重視防治瘟疫的習慣和傳統，源於懷氏先祖的經曆，不過是緣由記載不明。

    安盧早年爆發的一場瘟疫已是意料之外，防不勝防；過後，天啟便再次加強了對下麵的各個大小的城池的管理；尤其是夏日和冬日，一熱一寒，最是容易爆發瘟疫之時；哪能料到如今卻有時安盧再次來了一場瘟疫。

    安盧上次瘟疫，派的是時任戶部尚書的一位老臣；即使是從前曆朝曆代，都從未有過朝廷的肱骨重臣親赴危險之地的，更別說作為儲君身份的懷淩。

    這關乎生死安危。

    但如今不同尋常，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懷淩是天意指定的繼承人，是被上天選中的儲君，帶著祥瑞來到這個世界；那必當有福氣化解危難；眼下便都盼著太女殿下前去安盧，解決身處瘟疫之中的百姓。

    這種期盼並不一定代表著真的相信懷淩到了，瘟疫就能夠立馬退散；這隻是一種美好的希冀，當人迷茫麵臨生死的時候，總會想要給自己找一個寄托，把自己的期盼和關懷放到能夠拯救他們的人的身上。

    眼下懷淩，皇太女殿下，就是這個寄托。

    這是民眾信仰產生的根本。

    天啟民眾沒有所謂的鬼神的信仰，他們相信天，信仰天，崇拜天，將天視作一切，認為禮師可以觀天通天；上天會送來命運的安排和指示，引領百姓從何處走向前方。

    她可能會死在安盧的。

    懷淩無比清晰地知道這個事實，他們費盡心思把自己逼到安盧去，或是想利用瘟疫，讓自己“名正言順”地死在安盧。

    她其實還有別的選擇，但倘若連做出這些事情的勇氣也沒有，又有何麵目在他日冠冕堂皇地說些所謂的為了百姓的話語。

    “殿下，宋月小姐來了。“

    “嗯？“懷淩抬起頭。

    “殿下。“宋月徑自走到懷淩麵前，麵上掩蓋不住的焦急，”上諸內百姓的言論已經傳遍了，臣女剛走進來，瞧見侍女們在清點東西，您真的要去嗎？“

    “安盧如今瘟疫橫行，暴屍遍野，十室九空，危難至極，殿下怎親去安盧呢？！“

    懷淩隻是搖搖頭，宋月還欲往下再說下去，懷淩卻不欲再讓她說下去。

    “我必須去。“

    “臣女請命。“宋月一撩衣袍，猛地跪下，”宋月請命！願殿下能應允，讓我和殿下同去安盧，為天啟百姓獻出一切！“

    ………

    ………

    懷晴已經很多年沒有踏足過皇宮了。

    從她嫁到宋家離開皇宮的那一天算起，再到今天收到上諸的消息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