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張信笑著伸出左手,意思是要江言禮把他拉起來,“貧僧自高三文教而來,去往言哥哥處取經。”
張和尚將右手立在胸前,有模有樣地學著唐僧。
江言禮牽住他的手,往上一拉,“別臭貧了,先進屋。”
“好。”張信借著江言禮的力,屁股一頂牆,非常絲滑地就站起來了。
江言禮看著他的動作,不自覺地感慨道,“吃了幾塊兒德芙啊,這絲滑。”
張信笑著,跟沒骨頭似的倚在牆上,看著江言禮開門,“小言哥哥給講一講學英語的方法唄。”
“有點兒困難這,你小言哥哥多久沒做過英語了。”江言禮推開門,“進屋吧。”
張信進了屋,衝著床就過去了。真不是張信多不愛學習,而是本能地看見床就覺得親近,想睡覺。
“哎呀,床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之一!”張信趴在床上感歎著。
江言禮坐在張信身邊,拿著他的英語習題照他屁股上一拍,“起來,做題!”
“知道啦~”張信拖著長音,拿拳頭捶著床,艱難地撐了起來。
他接過江言禮手的書,也懶得用手拔開筆帽,直接用嘴叼開,又跟顯擺的一樣,在手轉了一圈。
技還沒炫好呢,就被江言禮一巴掌拍了上來。隻聽得江施主一句斥,“認真寫!”
嘖,江施主這般真是好生不解風情。張和尚在心吐槽道。
“你先做一遍,然後告訴我你的思路。”
江施主這是要幫助他糾正思路?那真是求之不得。
於是江施主與張和尚在床上進行了深入交流,哦不是,是在課桌前麵,進行了思想上,以及英語題思路上的深刻交流。
“明白了嗎?下次遇到這種題都這思考,大概就不會出錯了”,江施主講了半天,口幹舌燥。
但張和尚卻沒有一絲作為學霸該有的領悟能力,“不太明白。”
這決不是張信抬杠,而是他真的不知道為什要這想,或者說,自己原來的想法有什不對。
“這還不明白?”江施主麵部表情略微有些猙獰,身上的“袈裟”被他扯得也有些皺,“那你明天問你英語老師吧。我專業教政治。”
“但……”張信還想說些什,但被江言禮捏住了嘴,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他看著江言禮臉上,堪堪保持住的溫柔微笑,收了口,不再說話。他敢確定,自己再說下去,某個看起來好脾氣的政治老師得把他撕了。
就像無腦劇的“手撕鬼子”那樣,撕開自己。
想到這兒,張信打了個哆嗦,想想就疼啊。
大概是江施主看他沒有說話,大發慈悲,鬆開了手,“寶貝兒,你政治思路不挺正常的?”
“這倆不是一個學科。”張信聽著江施主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問出來的奇怪問題,極為不解地回答道。
江言禮被他的話噎了一下,“那你語文不也挺好的嗎,年級第一。這倆都屬於語言類學科,那怎……”
“興許是歪果仁和中國人思維方式不同?”張信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江言禮看著他一本正經,認真思考的樣子,沒忍住摸了摸他的頭,“那就等你以後出國,親自和歪果仁交流思維方式吧。”
張信其實不喜歡被別人摸頭,潘母有幾次想摸的時候,都被他躲了過去。但,唯獨喜歡被江言禮摸頭。
雖然江言禮摸的方式像極了給狗狗順毛。
某張姓巨型犬搖搖頭,笑道,“出國的時候,帶上你。我管吃喝玩樂,你管翻譯掙錢。”
“想得到挺美。還我翻譯,你咋不讓我去吃喝玩樂啊,小沒良心的,忘了什叫尊老愛幼了?”江言禮伸出手指在張信腦門上戳了戳。
張信摸著自己額頭被江言禮戳過的地方,“小言哥哥可不老。”
“叮鈴——”
高三下課鈴響了。
“行了,都打鈴了,趕緊回去吧。洗個漱,洗個腳差不多就得熄燈了。”江言禮把書和筆還給他。
張信沒接,他扭頭看向窗戶。窗戶像個畫框,被框進去的是被烏雲遮住了半輪的月亮。
他停頓了幾秒,盯著露出來的那半輪月亮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什問題?”江言禮有點兒懵,英語題不是講了嗎,怎還會有問題。
張信轉頭看向江言禮,“你以前說的,讓我跟你住一個屋,現在,還作不作數?”
窗外的月亮在張信扭過頭去的瞬間,逃出了黑雲,將整個身子都框進了窗戶做的畫框。完完整整,皎潔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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