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想喝酒。”
江言禮隻是捏著張信的手,並未給予回應。
“上車吧。”江言禮拉開副駕駛側的門,對張信說道。
張信一把握住江言禮手腕,鬼使神差地問道“哥,你會不要我嗎?”
江言禮停頓了一秒,隻任由他握著,也沒有躲,看著自己被張信握住的手腕“怎可能……你是我弟。”
張信看著有些疲憊地閉上眼,鬆開手,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隨後鑽進車,默默係好安全帶,不發一言。
你是我弟。
張信腦海回響的全是這句話。
但是播放的畫麵卻是大同小異的一幕幕,江言禮喊他寶貝兒,江言禮說愛他,江言禮說他倆關係好……
這些都出自於,自己是他弟?他不信。
畢竟,自己連他名義上的弟弟都算不上。從法律層麵上來看,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之前可能是師生,可現在,他已經畢業了,滾一邊兒去的師生。再也礙不著他了。
“哥,我想喝酒。”張信再次重複。
正在一旁開車的江言禮,這次不能再假裝聽不見了,隻能隨便應付道“大晚上,別喝酒了。等你們聚餐的時候,再喝吧。”
張信點點頭,表示聽到了。之後他便將頭扭向一邊,看向窗外。
道路上,行人寥寥無幾。偶爾有幾輛車從前方駛來,遠近光燈調換,閃得張信眼暈。他閉著眼,頭抵在玻璃上,手指在窗戶旁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江言禮似乎被他敲得有些心煩,他伸手把車的車載音響打開。
某短視頻上的熱門歌曲。
網紅女歌手又嗲又軟的嗓音從音響傳出來,聽得張信皺了皺眉。總有一些人唱起歌來矯揉造作。他想到前幾年江言禮在ktv唱歌的時候。
江言禮唱歌算不上天籟,但也絕對能入耳。他的聲音,跟他這個人一樣,都帶著點兒溫柔,給人曖昧氣息。江言禮適合唱情歌。
張信側過頭,看向一旁正在專注開車的江言禮,本想開口讓江言禮給他唱歌,但始終沒忍心打擾。
大半夜的,這要是開車分了神,出了什意外。他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江言禮似是感覺到張信的目光,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心在想什:“你要不想聽,就換一首歌,或者,換點兒別的。”
張信笑笑,隨手切了支輕音樂。又轉過頭去,倚在窗戶上,眼皮一睜一耷的,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江言禮伸出手把車內空調溫度調高了點,又把自己這側的車窗打開了些。張信輕微暈車,開著窗戶吹著風,倒是能緩解不少。
——
也不知道張信夢夢到了什,眉頭一直緊蹙,嘴唇翕動。
江言禮把車停到了地下車庫,看了眼並沒有轉醒跡象的張信,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
“小信,醒醒。”江言禮伸出手推了推張信,示意他到家了。
“嗯。”張信抬手揉了揉眼睛,往車外看了一眼,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推門下車,“哥,你怎不喊醒我啊?”
剛睡醒的張信顯然沒有記起睡著前兩人的尷尬。
江言禮沒在意這些,隨口回答道:“剛看你睡著了,沒想著再叫醒你。讓你多睡會兒,怪累的。”
“剛夢到什了?”江言禮鎖上車門,跟張信一起上了樓。
張信揉了揉肩膀,像是回憶起什似的,搖搖頭:“沒夢到什。”
江言禮聽到他的回答,不再多言。
兩個人回到家之後,各自洗漱、刷牙,互道晚安之後回了各自的房間。
張信躺在床上,卻沒有了睡意。
他實在沒想到自己能在車上睡著,也沒想到自己能這爭分奪秒地做了個夢,簡直比自己備戰高考的時候,還要節省時間。
他夢見自己一個沒憋住,一股腦把心意全告訴給江言禮了。
夢的江言禮目光冷峻不似平時,隻淡淡地回道:“張信,這是不可能的。”
那樣一字一頓喊自己名字的江言禮,著實是把張信嚇了一跳。
以至於後麵張信自己醒來,看見江言禮坐在自己身邊,用溫柔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時候,他才會有所混亂,一時間居然沒有繃住。
眼不見心不亂。張信抬手蒙在自己眼睛上,平複著心緒。
隔著一道牆的江言禮此刻也不好受。
他原以為自己已經搞清楚了自己對張信的心意,他原以為自己可以接受張信的。
可真當今天晚上,張信把那一番等同於試探的話說出口時,他突然意識到,他接受不了。
他跨越不過去自己內心道德的這道坎,他甚至覺得自己如果真的答應了張信,才是自己的過錯。在他心,張信不僅是自己撿回來的弟弟,也是自己的學生。
身為人民教師的職業道德標準,他自己也不能接受,自己和自己的學生在一起,更何況,這個學生,還是和自己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四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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