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則皺了皺眉:“梁總,好像昨天上午我們才第一次見麵……”
梁慕點頭:“沒錯。”
“這才過去一天多一點兒,你們連投資協議都準備好了?”
這效率是真實存在的嗎?
梁慕卻不以為然:“準確來說,昨晚就已經擬好了。”
一時之間,孟則竟然不知道是自己這個冥界來客更不正常,還是眼前這個人間精英更不正常。
他試探著發問:“我一定要現在簽?”
梁慕很禮貌地回答道:“之後再簽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我之後可能會修改其中的部分條款,我覺得,協議的初稿可能是最有利於孟先生的版本。”
孟則:我覺得這人在威脅我,並且有證據。
不想過於草率的孟則試圖拖延時間:“雖然梁總你是老板,但老板簽協議也是要走內部流程的吧?我聽說大公司內部流程都很麻煩的?”
“正常簽約的話,流程確實麻煩。”說著,梁慕看似隨意地指了指第一頁的最上麵的幾行字,甲方一欄赫然寫著梁慕二字,卻不是獻川資本的公司大名。
梁慕笑了笑,解釋道:“因為產品的特殊性,不方便用公司募集的資金投資,所以我打算以私人名義投,不用等流程。”
孟則也笑了笑,不過他覺得自己此時此刻的笑容一定很扭曲。
等到孟則終於狠下心來把協議翻到簽字頁的時候,梁慕在一旁恰合時宜地遞來一支筆。
孟則恨恨道:“梁總真是考慮周全。”
梁慕溫聲道:“孟先生實在過獎過獎。”
孟則:“……”
梁慕:“……”
接過孟則簽好字的協議,梁慕重新啟動引擎,車站和窗外的景物一同被甩在身後。
孟則把車窗打開,高速行駛帶來的勁風把他的頭發吹得亂糟糟的。
他試圖用亂糟糟的頭發遮擋同樣亂糟糟的心思。
他發現,自從認識梁慕之後,他整個人都變得愈發別扭,各種意義上的別扭。
就比如此刻,他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投資,可投資人卻是個讓人不齒的渣男。
這個渣男他衣冠楚楚,風度翩翩,但他勾三搭四,拈花惹草,壓榨員工,黑心至極!
孟則對待這種渣男,一向是一個白眼都不想給的,但眼前這個渣男……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往來車輛和高樓大廈越來越少,邁巴赫周遭的環境似乎逐漸冷僻起來。
梁慕沒有開導航,看得出來對這條路很熟悉。
孟則不禁好奇地詢問,但梁慕隻隨便賣了賣關子:“保證可以讓孟先生收集到想要的眼淚就是了。”
孟則一上車就開始犯困,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到了地方也還沒徹底清醒,恍恍惚惚地跟著梁慕走下車。
抬頭看到眼前巨大招牌的那一刻,孟則的困意瞬間消散。
“江市仁愛精神病院”幾個大字異常招搖。
孟則一下子停下了腳步。
走在前麵的梁慕注意到他沒跟上,於是回頭看他。
孟則神情真摯,言辭懇切:“梁總,我真的是孟婆。”
梁慕不解其意:“是啊,我也沒說你不是。”
孟則繼續強調:“我說的也都是真的。”
梁慕依舊不解:“協議都簽了,我當然是信的。”
孟則的眼神幽怨起來:“所以你為什要送我來精神病院?!”
梁慕這人一般不會笑出聲,除非忍不住。
此時此刻,他是真的沒繃住,真的笑出聲來。
梁慕無奈地笑笑:“你不是要找苦淚?我想著,如果說世人都有三分苦的話,這的人或許有七分。而且這地方說不定可以順便收集到其他的眼淚。”
發現自己會錯意的孟則有那億點點尷尬。
他小聲為自己找補道:“上午和趙佶聊天的時候,他說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差點被當成精神病關起來……聽得我有點害怕……”
梁慕回憶了一下趙佶剛在書畫圈火起來的時候,在各種采訪中的奇葩表現,很客觀地評價道:“也不用太擔心,他那時候確實比你現在更像精神病一點兒。”
孟則:“……”
好像也不必如此比較。
一時間竟不知道這算是好話還是壞話。
在孟則的概念,精神病院這種地方應該戒備森嚴,閑人免進,於是他問梁慕:“精神病院是隨便什人就能進去的?”
“當然不是,”梁慕一邊在手機上打字,一邊回答道,“不過我們可以,我們又不是‘隨便什人’。”
話音剛落,精神病院的大門從麵打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已經有禿頂趨勢的中年男子滿臉堆笑地從門走了過來。
他熱切地和梁慕打著招呼:“好久不見啊梁總!這是什風把您吹來了!”
梁慕也熟絡地稱呼了一聲“張院長”,和他寒暄了幾句。
張院長注意到梁慕身邊跟著的孟則,忙問道:“這是梁總您新來的同事?怎從來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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