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然已然沒有監牢中的活力了,他送走了老友後又要送走老友的孫女,老人滿是刀疤的臉上布滿了疲憊。
在西宮謹一行人離開時,蒼老又疲憊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某段記憶像是被大霧蒙起,西宮謹怎也撥不開雲霧見到內,又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西宮謹攥緊了拳頭說道:“我定會給他們討回一個公道。”
“何謂公道?對於死去的人來說,遲來的正義還算是正義嗎?泥土下的根都爛了,它早晚會枯死。”屈然看著眼前兩口整齊擺放的漆黑棺槨,悠悠道。
“所以我才要重新種下新的種子。”話音剛落麵前的木門便被一陣掌風關上了。
“那你便去種!”
傍晚時分,西宮謹主仆三人回到了醫館。醫館內隻有一位上了年紀的坐堂大夫,他眯著眼睛靠在躺椅上,悠閑地扇著手中的蒲扇。
“治病還是抓藥?”上了年紀的大夫悠悠問道。
“我們找許蕎,許大夫。”西宮謹還想從許蕎那知道更多關於知縣夫人的情況,她認為許蕎或許知道更多,且許蕎似乎還瞞著他們一些事。
西宮謹也是做了十幾年帝王的,她對人的情緒變化是很敏感的。先前那許蕎見到蘇月月之女江明心時,眼神有那一瞬晦澀。
許蕎少年時沒有能力帶走蘇月月,那現在呢?她又是怎提前預料到西宮謹會出手?若是西宮謹像上輩子一樣受傷在西洲盧家養傷,許蕎是不是就會束手無策了呢?
西宮謹不相信許蕎沒有謀劃過帶蘇月月遠走高飛,她認為許蕎此人並不平庸,一個女子能繼承一個醫館並在鎮子名聲頗好,她本身也是有魄力的。
老大夫半睜著雙眼,看著眼前的三人,回答道:“小許出去了。”
“您可知她去何處了?”西宮謹低下頭詢問道。
老大夫搖了搖頭,繼續扇著蒲扇,“小許每月的第三日都會出去一整天,老夫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你們明日再來吧。”老大夫下了逐客令,他長舒一口氣從藤椅上起身,走到了隔斷了抓藥處和問診處布幔旁,“哎!老頭子我年紀大了,就不摻進你們小年輕的感情去了。”
老大夫的話語意味不明,西宮謹主仆三人隻好先行回了客棧,等待天黑後去夜探知縣府。
入夜,西宮謹整理好心情換上夜行衣帶上剛從賭坊探路回來的陸耳離開了客棧,陸羿則是守在客棧。
陸羿無聊地坐在門前的台階上,最近殿下不怎愛帶他出門了,總是讓他一個人獨守空閨。陸耳這小子是不是在殿下耳邊偷偷說他壞話了?殿下最近也有些怪怪的,以往他們也見過不少身世悲慘之人,也不見殿下如今日一般魔障起來。
萬莊賭坊依舊如昨日一般熱鬧,賭徒們瘋狂的聲音從麵傳出,不少人喝得醉醺醺地從附近的青樓走出。
西宮謹和陸耳倆人正摸著牆根潛入了賭坊的後院牆下,賭坊內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到了後院之中。主仆二人動作默契,在後院護衛交班之際,一氣成便翻進了賭坊後院內。
陸耳帶著西宮謹從先前便摸好的路在黑暗中潛行著,賭坊內雜亂的呼喊聲將兩個人弄出的細微動靜掩蓋了。
不一會陸耳便停了下來蹲在牆角,西宮謹便也跟著停了下來。
“殿下,看到門口那兩個了嗎?都是大宗師初期,閣樓從傍晚開始都無人進出。”陸耳輕聲解釋道,語句清晰。
西宮謹聞言點了點頭,江湖上武者境界分天地玄黃四個等級,天階最高地階次之,玄階第三黃階最次。天階武者普遍被人稱為大宗師,每個境界的武者分初期、中期、後期、巔峰。
還有一階為仙階武者,傳聞修煉到此階巔峰的武者便可脫離肉身飛升成仙。不過這也隻是傳聞,並沒有人成功過,所以江湖上便也默認無此階武者。
西宮謹也是有習武天賦的,不過上輩子登基後便沒空再練功了,一直保持著少年時期的地階境界。而陸耳年紀輕輕,不過十八歲便已踏入半步宗師。可惜的是,半步宗師境界的他還是死在了一年後的一場山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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