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剛走出山林,一大群人點著火把,騎馬有序地路過。她下意識躲進暗處,等人群走
遠,才策馬狂奔。
風呼嘯著從她耳邊經過,細雨拍打著臉龐。
“籲……”
她奮力拉住韁繩,調轉碼頭,往驛站的方向奔去。
驛站,景琛瞥向倒在地上的幾個中年男子道,淡然道:“景希,考慮得怎樣?如果再不
交出來,他們就要流血而死了。到時候他們的妻兒父母,不知會不會怨恨你這個賢明的太孫
殿下?”
“四皇子,枉你有賢王之名,這是在草菅人命!”
出聲的是董先生。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氣得滿臉通紅。
景希哼道:“先生莫生氣,四皇叔的賢焉能用在這種地方。”
景琛知道他是諷刺自己在朝中拉幫結派、聯絡成黨,不以為意道:“廢話少說。我耐心有限,
如果太孫殿下不快點下決定,便每刻鍾殺三個人。”
“四皇叔想要什,侄兒不明白。”
“……景希,你掃清了江南官場,就到此為止吧。”
景希默默呷了一口茶,冷笑道:“看來朝中的老油條又求到皇叔跟前兒了。為了他們,皇叔
可真是勞心勞力,從江南開始,就一直對我圍追堵截。”
景琛挑眉,“你也不差,好一招聲東擊西。”這個侄兒打的好算盤,一邊由他親自出馬吸引火
力,另一邊由心腹將證據送往京城,好在兩邊都被他挑下。
“快點決定吧,驛站二十多個人的性命可全握在你的手上!”
董先生親曆江南風雲,深知景希手的證據足以令朝堂海晏河清,聲音急促道:“太孫殿下,
萬萬不可,這些人可都是國家的蛀蟲。”
景希還未開口,景琛倒先笑道:“聽聞董夫子乃當世大儒,沒想到也這般輕看人命。”
董先生一張老臉隱隱發紅,還想說什,景希製止住他。
景琛望了望門外,夜色深沉無比,約定的時間快到了。他臉上現出不耐煩的神色,“一刻鍾
到了,太孫殿下選三個人吧。”
廳回蕩著此起彼伏的啜泣聲。
景希往跌坐在地上的旅客望去,所有人都避開了他的目光。隻是短短的一瞬間,他在這些人
眼中看到了絕望、悲憤、怨恨,也不知這怨恨朝的是景琛還是自己。他無奈地笑笑。
景琛擰擰眉心,隨手一指道:“就他們三個吧。”他注意到,那個拄拐杖的男人雖然隱藏得很
好,但相當平靜地來回打量了自己和景希幾次。還有旁邊那個小丫頭,似乎認識黑七。很有
趣不是嗎?
蘇護瞳孔震驚,實在沒料到四皇子會點中自己。
景琛斜眼一掃,諷刺道:“景希,想不到你會認識這些人。”
侍衛抓起蘇護、暖暖和蕭蕭,老蕭頭焦躁得眉毛和頭發都快飛起來了,一臉怨懟,最終隻能
泄氣地看向景希。
蘇護很鎮定,蕭蕭雖然手在發抖,臉上卻艱難地扯出一絲苦笑。隻有暖暖扁著嘴,眼淚汪汪
地控訴景希。
景希覺得她下一秒就會哭出來。真奇怪,蘇眠這聰明,怎會有這樣一個傻丫頭。
“我數到三……”
景希按著太陽穴,笑道:“不用數了。帶著你的人退到驛站外,我會把東西給你。”
景琛沉著臉沒說話。
“怎?四皇叔人多勢眾,重新攻進來也不成問題。不然,就隻有等著證據送到皇爺爺的案
頭了。”
景琛點點頭。隨後一行人退到驛站外。
景希留下董先生和一個侍衛在廳善後,黑七帶著其他人守住驛站大門,嚴正以待。
景琛嗤笑一聲,“東西呢?”
景希命黑七把木箱往前扔,直直砸向景琛。
景琛往後退了幾步,侍衛小心用刀砍掉鎖,掀開木箱,幾塊嶙峋的怪石。
“景希,你耍我!”
“非也,四皇叔可以把石頭敲開來看看。”
景琛一記眼神,屬下已經用刀柄敲開其中一塊石頭,散落出書頁和賬冊。他眼閃過異色,
示意屬下將箱子抬走,隨後點了點頭。
“四皇叔,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我雖然人少,現在沒了製衡,拚一下的資格還是有的。況
且,如果再不快點,你撇下的東邊那一個可要進京了。”
景琛眯著眼看向景希。
“一半一半。”
景琛翻身上馬,冷笑道:“景希,不要以為世上隻有你一個聰明人。”
景希看著他帶著屬下撤退,黑夜升騰絢麗的煙火。他腦海中突然警鈴大作,將正走出驛
站的董先生推回去,喝道:“關上門,拿好武器,發生任何事都不要出來!”
馬蹄聲由遠及近,“,”踩在人心上。
黑七趴在地上聽了一會兒,稟報道:“殿下,大概四五十人。”而他們隻有十個人。
景希慘然一笑,“看來我這個四皇叔,很想讓我死在這。”隨即正色道,“時間緊迫,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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