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榛做了一個夢。

    夢他好像化作了一陣清風，穿蕩在這偌大的皇宮，像是開了上帝視角一樣，站在高處俯瞰全局。

    夢，聽到登聞鼓響，原主不以為意，跟往常一樣與宮的宮女太監打牌逗趣。

    嘉元帝則是受太監的蠱惑，在前一夜跟寵姬廝混，磕了丹藥，睡得跟個死豬一樣，根本沒有聽到登聞鼓的動靜。

    丞相，太傅，六部尚書等官員跪在仁心殿門口求見嘉元帝，都被王德才不痛不癢的擋了回去。

    忠心耿耿的大臣，在仁心殿門口跪到天黑也沒能見到嘉元帝。

    至於敲登聞鼓的學子，麵見皇上之前，按律要受三十軍棍。

    施刑者受了上麵的指示，下了死手，安逸由身子骨薄，沒能撐到三十棍，就一命嗚呼。

    沒了擊鼓鳴冤的學子，這件事被有心人掩蓋，根本沒有傳到嘉元帝耳朵，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利用科舉大肆斂財的幾位官員，見沒人能奈何的了他們，更加的肆無忌憚。

    科考名次明碼標價，買官賣官無比猖狂，搞得大夏朝堂烏煙瘴氣！

    花錢買來的官位，你還能指望他能做出什利國利民的好事嗎？這些官員一個個的恨不得變身成為貔貅，把自己買官位的錢加倍的撈回來。

    這些錢從哪兒撈？

    還不是從老百姓身上榨取民脂民膏？

    考生見一心想要報效的朝廷是這般模樣，標榜公平公正的科舉如此肮髒不堪，心灰意冷，遂收拾包袱回家去了。

    申冤無望，報效無門，讓不少有誌之士都寒了心，不再參加科舉，直接斷送了大夏的人才選拔機製！

    夢到如此民不聊生的大夏，凋敝灰暗的世界，顧榛嚇出一身冷汗，直接從夢中驚醒。

    老百姓那粗糙的雙手，瘦骨如柴的身軀，空洞毫無生機的眼神，像是行屍走肉一樣，深深地印在顧榛的腦子。

    這是原來書中的軌跡嗎？

    是他這隻蝴蝶煽動翅膀，引發的改變嗎？

    ——

    嘉元帝昨天剛表現好一點，晚上就又故態複萌，召了汐嬪和一堆的舞姬在他宮廝混。

    顧榛一大早趕過去的時候，嘉元帝還摟著汐嬪打情罵俏。

    簡直不忍直視！

    但是沒辦法，科舉舞弊這大的事隻有嘉元帝能做主，顧榛眼珠一轉，悄悄掐了自己大腿肉，“爹！兒子嚇死了！”

    嘉元帝長這大從來沒被人叫過爹，這被自己兒子猛的這一叫，連發脾氣都忘了。

    “爹！聽說禮部尚書被人殺了！兒子害怕，會不會有人想要報複兒子，想把兒子也給殺了啊？爹您如此英勇不凡，猶如神兵降世，你可得救救兒子啊。”

    英勇不凡，神兵降世？

    一大早上就聽到自己兒子吹的彩虹屁，唔，心情很不錯嘛！原來自己在兒子心中的形象是這偉大！

    嘉元帝看著自己兒子眼淚汪汪的模樣，想了想還是揮手讓汐嬪退了下去。

    王德才見狀抬了抬眼皮，不動聲色的跟汐嬪交換了一下眼神。

    汐嬪不情不願的，臨走時還頗為幽怨的瞪了顧榛一眼，那眼神活似有人搶了他老公似的。

    怎感覺像是兩個妃子爭寵似的？

    咦

    想到這兒，顧榛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的宮廷禮儀是哪位老師教的？怎的這般莽撞，要旁人瞧見可不得笑掉大牙？”

    嘉元帝一本正經的訓斥：“你身為一國太子，自當做好表率才是。”

    顧榛忍不住在心吐槽：還做好表率呢，你身為一國皇帝，還這昏庸無能，不務正業，祖宗家業都快被你敗光了。自己都管不好，還好意思說別人。

    心想歸想，但麵上還是得裝出一副好寶寶的樣子來，“英明神武的父皇，兒子是太害怕了。李卜恩死了，兒子還沒給您盡孝呢，不能死！”

    “兒子在工部又琢磨出一個好物件，正準備精心製作一番獻給父皇呢。父皇，兒子想留在您身邊啊”

    顧榛一口一個父皇，一口一個兒子成功的把嘉元帝僅存的一點點父愛給喚了出來，“瞧你這沒出息的模樣，哪有一點朕當年的英勇！”

    嘉元帝嫌棄歸嫌棄，但還是挺稀罕顧榛這幅模樣的。

    畢竟隨著自己一年一年的老去，看著自己的兒子變得比自己強壯，逐漸超越自己，這是每一個皇帝都不願意看到的。

    “王德才，宣丞相，六部尚書，大理寺卿。”

    嘉元帝一大早被自己兒子吵吵起來，隻得更衣洗漱。好在嘉元帝也不是一個很注重規矩禮法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那荒唐。

    大臣入宮需要時間，顧榛厚著臉皮蹭了嘉元帝一頓早膳。

    不得不說皇帝的早膳簡直太豐盛了，僅僅是早膳就擺了滿滿一大桌子，顧榛數了數有28道菜，6種精致的早點。

    瞧著顧榛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又是引來了嘉元帝好一頓訓斥，“不就是一頓早膳嗎！好似朕虧待了你似的。”

    顧榛不知道該說什，隻能閉嘴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