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槐還在學校的時候,因為自己專業的“作業”老是慘遭毒手,長期以往,她便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不對勁的地方。換言之,在這方麵她有著驚人的敏銳度。
她安靜地站在門口打量著屋內,試圖找出些蛛絲馬跡來,一口氣憋在胸腔,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屋內的陳設看起來並無異樣,江槐垂眸看向自己腳下擺放著的拖鞋,她還記得,自己出門的時候,拖鞋上的兔子耳朵是朝著左邊的。
但現在,在右邊。
她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拉門,卻在左手即將碰到門把手的時候愣住了。
江槐手停在半空中,原本不起波瀾的眉目淩冽起來。她終於知道哪不對勁了。
她是右撇子。
而這房間的所有東西,是反過來的。
比如這門,原本在右邊的把手換到了左邊,又比如那廚房,明明在左邊,現在卻調轉到了右邊。
寒意緩慢地爬上了脊背,手臂上憑空生出雞皮疙瘩,明明是陽春四月天,江槐卻覺得格外寒冷。
這,不是她熟知的那個家,更像是……鏡子中的世界。
所以才會出現一切都被左右顛倒的景象!
自己一開始沒有發現,是因為自己已經進入了這鏡中世界。當她自己也被顛倒後,自然不太能立刻發現端倪。
江槐不是恐怖電影作死的主角,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還要硬著頭皮上。她動作極其緩慢地朝後退了幾步,盡可能的不發出任何聲音,然後退出房間。
哢噠一聲,門鎖自動落上的聲音響起,仿佛像是什桎梏被解鎖了一般。她隻聽得一陣嗡鳴聲在耳邊響起,甚至有愈發逼近的趨勢。
此時此刻,她很想不去看,但人類的本能反應令她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隻一眼,江槐隻覺得毛骨悚然。
那是……一群飛蟲!
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蟲子煽動著翅膀,在月色的映照下閃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光澤。而那嗡鳴的聲音,竟然源自於它們煽動著的翅膀!
雖然江槐是個農學生,什樣的蟲子她沒見過,但數量如此之多,鋪天蓋地的陣仗她可沒見過。
怎辦?!
自己手邊根本沒有武器,而方才在屋見著的一切還曆曆在目,在不能確定安危的情況下,她不敢再貿然打開那扇門。
難道自己就要折在這了?
江槐慌亂地往後退了幾步,急中生智想要用火,如果用火的話,或許可以對付這些小蟲。可問題是,她現在身上連個打火機都沒有,又從何說起。
沮喪的情緒頓時湧上心頭,這一瞬間,她連遺囑都想好了。
眼見著嗡鳴聲越來越大,甚至快要刺破耳膜。江槐終於動了,坐以待斃不是她的性格,不遠處有一處小池塘,就算自己今天真的要噶在這,她也得想辦法多活幾分鍾。
“嗡嗡嗡——”
黑色的小蟲飛撲了上來,距離近到江槐甚至能看見它們醜陋的眼睛和細長的口器,就像是蚊子一樣,但個頭卻明顯比普通蚊子大了不少倍。
有點像她回老家時在鄉下看見的那種毒蚊子,一咬得起老大一個胞的那種。
顧不得多想,她拔腿就跑。
“喵!”
小白的聲音忽然響起,灰色的背毛順著風高高揚起,它高舉著尾巴,氣勢十足地喵了一聲。
很嗲。
很沒有壓迫感。
江槐不得不一把撈起它,用臂彎夾著繼續跑。
隻是這一耽擱,速度又慢了下來,黑色飛蟲已經馬上就要碰到她的發絲。
“喵!”臂彎的小白身子傳來一陣猛烈的震動,那叫聲也變得有些尖銳。江槐第一反應是它被咬了,當即垂眸看向小白。
然而,小白的脖子忽地伸長,然後張開了大嘴,平時幾乎看不見的舌頭現在伸得快有一兩米長,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解決那些飛蟲。
就像是青蛙那樣。
江槐已經傻眼了,連跑路都忘了。呆愣的站在原地,看著小白幹脆利落地對付著那些飛蟲。
說花了一分鍾清掃完戰場都是謙虛,作為vip觀影席位的江槐看得一清二楚,從小白出“舌”,到空氣中一隻飛蟲都不剩,最多三十秒。
小白滿意地打了個飽嗝,又恢複了那副嗲嗲的樣子。眼睛眯起,腦袋直往江槐的胳膊上蹭,跟一隻普通的小貓咪沒什區別。
江槐:我終於知道為什直播間的人都稱它為噬元獸了。
這戰鬥力,毫不誇張的說,比殺蟲劑還猛。
雖然不至於立馬丟掉小白,但江槐還是第一時間將它放在了地上,很輕,生怕驚擾了它。
小白:?
它討好的低聲嗚咽著,小巧的鼻翼一抽一抽,尤其是那雙眼睛,因為光線並不是太明亮的緣故,此時它的瞳孔又圓又大,眼巴巴地看著江槐,好不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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